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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张/叶王]ABO喜当爹/ABO宝贝儿，你妈贵姓？》作者：月光船

文案

ABO生子设定。专业卖萌。不甜不要钱。
周泽楷X张新杰 叶修X王杰希
周泽楷和叶修都是A。张新杰和王杰希都是O。
其余西皮如有后面再标。
尽量原著向。从来没有那么清纯的ABO！
这个故事讲的是有一天，两个婴儿分别出现在周泽楷和叶修面前，于是爸爸带着宝宝找到另一半。
宝宝位于食物链最顶端，傻A爸爸都在底端！
欧欧西！私设如山！
时间轴：第十二赛季下半程常规赛中。
不要跟我讲逻辑，我写的阿伯哦没有逻辑！
坑品炒鸡好，文章炒鸡萌，脑洞炒鸡清奇，看过的都知道！

内容标签： 生子 幻想空间 业界精英 游戏网游 
主角：周泽楷，叶修，张新杰，王杰希 ┃ 配角：朝阳人民群众，叶爸叶妈，周太太，韩妈妈，等等等等 ┃ 其它：全职高手，




第1章 小小周和小小叶
　　春天，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昨天还是光秃秃的树杈，今天再看，或许就冒出了花芽。
　　窗外一天一个样，每天都是新气象，实在令人羡慕。
　　门外也一天一个样，动物们欢腾地追逐着生育大事，实在令人感慨。
　　轮回俱乐部门口，时不时就有人放个纸箱子，里面装几只小狗崽小猫崽。
　　传达室王大爷早就习惯这种情况，看到纸箱子，十分淡定地过去查看。
　　他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崽子。
　　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地睡在箱子里。
　　传达室王大爷抱着宝宝回了屋，立刻叫保安。
　　猫猫狗狗就算了，怎么连婴儿都往这儿放？不知道遗弃是犯罪吗？
　　挂断电话，王大爷展开了宝宝襁褓里的信……
　　随后他果断拿起电话，这一次接通的是俱乐部经理私人电话。
　　现在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二次挂断电话，传达室门口有人经过，习惯地向王大爷笑眯眯点头。
　　每次王大爷都很慈祥地点点头回应。
　　但是这次例外。
　　王大爷傲娇地哼了一声。
　　传达室外面的人一头雾水。
　　队员们起床的时间一般是早上七点。
　　提前起床，并且这个时候经过传达室的只有一个人。
　　——被战队列为重点监督对象的周泽楷。
　　这是俱乐部给他制定的晨跑时间。
　　关于一直和气的王大爷为什么突然不理睬自己，周泽楷的心里是完全不知所以的。
　　他也不擅言辞，只好囧囧地笑笑。
　　继续慢跑。
　　队员训练时，一般禁止打扰。
　　经理急电除外。
　　指名点姓，周泽楷一个人来办公室。
　　不要带副队。
　　不要带副队。
　　不要带副队。
　　这是有什么事？
　　周泽楷认真想了一下，大概……个人合同？
　　周泽楷一进门，三双眼睛齐齐盯住了他。
　　战队经理。
　　队医。
　　传达室王大爷。
　　办公室桌上还摆着一个大纸箱子，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空气里弥散一种奇怪的味道。
　　不同于墨水纸张淡淡烟草和汗味的混合体，而是稍微有点……不好形容。
　　周泽楷点点头，就是打招呼了。
　　经理招手让他过来，一张纸拎到他面前。
　　不是合同。
　　是鉴定报告。
　　周泽楷还没来得及看小字部分，就听见“哇”的一声。
　　纸箱子里传出婴儿中气十足的啼哭。
　　周泽楷吓得往后小跳了一步。
　　然后他就看到经理队医王大爷六只手都伸了进去。
　　纸箱子微微颤动。
　　三个人彼此打着眼色，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王大爷以丰富的实践经验脱颖而出，在经理和队医的懊恼之中，得意洋洋地，抱起一个金红相间老虎造型的襁褓开始哄。
　　队医从箱子里拿奶瓶，随时准备递过去。
　　经理则抢到一包尿不湿，同样时刻准备着。
　　周泽楷注意到王大爷生着老茧的手。
　　那双手平时干惯了活，指甲缝里有黑乎乎的泥垢。
　　但是现在，那双生着老茧的手，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齐，指甲缝干净得比自己这双手不差。
　　周泽楷不明白原因。
　　但是他明白一件事。
　　“……我的？”
　　职业选手视力一向很好。
　　鉴定报告上，这个婴孩和他的关系栏，接近百分之百父子。
　　那么问题出现：
　　是周泽楷把人吃了不认账，不要这个孩子，母亲无计可施送过来？
　　还是在周泽楷不知情的时候，被窃取了精子，母亲良心发现送过来？
　　或者，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呢？
　　周泽楷，轮回的队长，联盟的脸。Abo社会的大A好青年，单身无恋爱史。
　　突然成为一个五个月孩子的父亲。
　　是的，五个月。
　　襁褓里的信封鼓鼓囊囊。
　　除了亲子鉴定报告以外，还有各种详细说明。
　　姓名：周回。
　　小名：小周，小回。
　　性别：男。
　　生日：10.11
　　身高体重爱好特点喂养事项护理要求等等等等，写得十分之明确。
　　——不是手写，而是打印。
　　完全看不出字体。
　　纸箱里的所有物品都是大路货，只能看出价格不菲，看不出来历。
　　就连纸箱，也是很普通的宜家买的毫无标识的箱子。
　　监控死角，谁也不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间把孩子放下的。
　　这件事简直成了悬案。
　　经理一个劲儿抓头发。
　　但经理的紧张，似乎和周泽楷全然无关。
　　周泽楷看着王大爷手里的襁褓，小心翼翼凑过去看小小周。
　　小小周正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喝的香甜。
　　大眼睛乌溜溜黑漆漆。
　　就算不用鉴定报告，看这眉眼，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周泽楷心都快萌化了。
　　事实上他早就想要一个宝宝了，只是对于妈妈的人选，一直定不下来。
　　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他在场上是大牌，在生活中还是个毛头小年轻，社会太复杂，他真心应付不来。
　　家里想让他找一个温柔顾家的O，女性尤佳。
　　俱乐部根本不希望选手传出太多绯闻，尤其是身价倍增的他。如果有，身家背景必须清白，尽量不要搞队内恋爱，绝对禁止同别队队员恋爱，包括俱乐部所有正职人员和兼职员工。
　　选手们则开放得多，会乱点鸳鸯谱，时而起哄他和副队，时而起哄他和孙翔，乃至他的同期方锐吴羽策，或者叶修什么的。
　　没人拿玩笑当真，或许除了周泽楷本人。
　　他是一个发育正常的A，对O当然会有想法。
　　但是战队成员……放过他吧，联盟里面O是宝贵资源。
　　另一方面，能在联盟杀出一片天地的O都不是好惹的。
　　不考虑联盟，就更复杂了，O们看似柔弱，实则精明得很，怎么会看得上他这个没有生活情趣，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说的人？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啊。
　　就算他据说长得很帅，但是相貌这东西有保质期不是么，谁也没法保证将来他还是个帅老头还能讨另一半喜欢。
　　当然，还有喜欢他钱的。这就更糟糕，没有感情基础，怎么能过一辈子呢？
　　——周泽楷就不想想，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能跟谁订了终身？
　　不过，在看到小小周以后，他忽然觉得，其实他对于自己的另一半真是没有任何要求，因为他从来没有动心的感觉，只要对方给他生个孩子就够了。
　　没错，有孩子就够了，孩子他妈妈是谁完全不重要。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一个孩子，就这样。
　　他可以陪他慢慢长大，做世界上最负责的父亲，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统统奉献到孩子面前。
　　不需要费心猜另一半的心思，不需要绞尽脑汁想出甜言蜜语，更不需要记那些复杂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亲吻订婚纪念日爸爸的生日妈妈的生日家里猫猫狗狗的生日情人节七夕圣诞等等等等。
　　现在——他有了一个孩子。
　　显然——孩子的母亲并不想泄露身份。
　　所以——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
　　这真是……太好了！
　　“……周？小周？”
　　周泽楷回神，迎上三张充满怀疑的脸。
　　“小周，你怎么突然笑得这么愉快？想起孩子的母亲了？”经理问。
　　周泽楷立刻摇头。
　　“我们来算算日期。”队医说，“按照信上所说，孩子生日是去年十月份，再往前数十个月左右，也就是元旦前后怀孕的事。”
　　那段时间是第十一赛季常规赛前半段，不是很忙，所以周泽楷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进行造人大业。
　　“那段期间，小周和哪位O往来过密吗？兴奋期是什么时候？抑制剂有带？”
　　“……说吧，那段期间，他和哪个O搞到一起去了？兴奋期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抑制剂忘带了？”
　　发出这些疑问的人，是一位中年女性omega，平素端庄典雅，看起来有些高高在上，此时此刻，却极为温柔地散发着母性光辉，手法极为熟练地哄着一个小婴儿。
　　站在她面前的年青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此时满头冷汗。
　　“五个月的孩子，算算时间，大概是去年元旦时候和人搞到一起去的。你哥哥真的没有透露半个字？”叶妈妈继续问。
　　她面前的人当然是叶秋，叶秋猛摇头。
　　“或者，其实这是你的孩子？你们兄弟俩商量好，打掩护，老大借此摆脱相亲的事情，你借此摆脱私生子的问题？”
　　叶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让他晚上回来吃饭。至于这个孩子，你要是敢透漏一丁点儿风声……”
　　“妈您放心！我哥绝对不会知道一丁点儿风声！”
　　叶秋掷地有声。
　　随着他话音落地，坐在B市荣耀联盟本部办公室里，兴致勃勃玩荣耀的叶某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了这是？要变天？不像啊。”叶修揉揉鼻子。
　　指导赛杀完竞技场，让兴欣新人回去看录像，他点开企鹅。
　　第十二赛季了，联盟选手群里不断有新人加入，也不断有老人退役，一茬茬的。
　　但是刷屏利器永在，这个群就会永远热闹下去。
　　叶修一看群信息数目就条件反射不想管。
　　谁知苏沐橙单敲了他：“大消息！快进群进群！”
　　进群以后叶修就呆了一呆。
　　满屏的红包。
　　原因是周泽楷不知道遇上什么喜事，开始发红包，连续不断发了一个小时，大概散财几万块，正奔着十万而去。
　　十万块对一线大神级职业选手来说，算不了什么，但重点是态度。
　　周泽楷。一个场下沉默低调，恨不得将存在降到零的人。一个在群里不会主动聊天，经常随机附和别人的人。一个沉稳惜字如金的人。突然在群里大发红包，这什么原因？
　　——没什么原因，一夕之间有了小天使小王子小宝贝儿但是不能公开，周泽楷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所以么……
　　一当爸爸傻三年，时间从知道自己新称谓开始计算，可无限延期。
　　目前周泽楷除了傻笑，还是能做别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传达室王大爷学习如何抱小孩，如何喂奶换尿布。向队医学习如何判断小孩饥饱寒热，尿尿还是拉屎。向经理表示，自己绝不耽误本职工作，只要经理批准他能多点时间陪孩子，就算让他接以往不喜欢的广告也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枪王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这件事，在轮回选手内部是瞒不住的。
　　联盟选手年轻人居多，男性居多，至于选手第二性别，队里基本清楚，但队外别的选手如何，就不一定都知道了。
　　周泽楷响当当的一个硬汉A，突然抱上娃，毫无违和感，惊掉队员一地下巴。
　　小小周在他怀里，尽管从没见过面，但是很奇异地不认生，不找母亲，安安静静咬着奶嘴打量周围。
　　周泽楷挨个郑重介绍：“江叔叔。”
　　“方叔叔。”
　　“孙叔叔。”
　　“吕叔叔。”
　　“还有吴叔叔和杜叔叔，等他们回来介绍给你。”
　　队员们面面相觑，饶有兴味。
　　——这么大点的小孩子，你指望他记住谁？
　　他们感兴趣的，莫过于队长现在一副志得意满模样而已。
　　周泽楷不管别人态度，他现在除了让小小周开心以外，再也没有第二种想法。
　　介绍完了人，他想了想，又指着墙上账号卡角色招贴画：“一枪穿云。”神枪手。
　　“无浪。”魔剑士。
　　“笑歌自若。”牧师。
　　……队长这是魔怔了，大家继续饶有兴味地围观难得话多的周泽楷。
　　五个月大的小奶娃，视力没有问题。
　　一直很安静的他，在看到某张招贴画的时候，忽然扭动起来，含混不清地咕哝着，咯咯笑着，探着身体两手往前伸去。
　　周泽楷立刻予以配合，往前靠近。
　　小小周扑到招贴画上，小手扑打扑打。
　　“小小周将来想当一名牧师呀。这徒弟我收了。”方明华笑着打趣。
　　“不，”孙翔胸有成竹地说，“一定是他知道跟着牧师有奶喝。”
　　话音刚落就被江波涛敲了头：“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合适，不信你训练时就知道了。”
　　周泽楷严肃：“明天训练，单挑。”
　　随后转向方明华：“额……笑歌自若的抱枕……”
　　“明白明白，我去找个新的，一会儿给你送到宿舍，还有手枕和毛巾。”
　　“谢谢！”周泽楷笑容满面，“还有招贴画，笔记本，鼠标垫……”
　　江波涛和孙翔看到这场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婴儿真可怕。
　　一个小奶娃，不到三个小时就让冷静的枪王变脑残，还不够可怕吗？
　　——当然不止。
　　荣耀教科书，荣耀第一人，网游和职业联赛虐菜无数的真大神，看见眼前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时，心里有一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真的是我儿子？不是叶秋的？我们俩可是同卵双胞胎，亲子鉴定鉴定不出来这个吧。叶秋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叶修企图甩锅。


第2章 小叶子乱点鸳鸯谱
　　“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叶秋斩钉截铁。
　　“证据呢？一年多之前的事，谁能记那么清楚。”叶修说。
　　“当然是亲子鉴定，不用老套的串联短重复片段STR对比，现在用单核苷酸多态性SNP鉴定，通过全基因组测序进行比对……”
　　“等等，”叶秋说的每一个字叶修都听得懂，但是串联起来他完全懵圈，“说人话。”
　　叶秋以及叶爸叶妈，看着这个长子，统统一脸恨铁不成钢。
　　“那什么，术业有专攻嘛。”叶修讪笑，“我说起银装银武四围副本记录，他也听不懂不是么。”
　　叶爸皱眉头：“重点。”
　　叶秋飞快回答：“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同卵双胞胎的鉴定，几乎没有误判的可能。我今天做的加急鉴定，结果在这里。”
　　“我没提供DNA啊。”叶修挠头，企图继续甩锅，“叶秋你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老实交代。”
　　叶秋扬眉吐气：“我拿了你的牙刷。”
　　叶修一脸卧槽：“……”
　　难得看哥哥吃瘪的表情，叶秋再接再厉，抽出鉴定报告：“孩子是你的，可能性约等于百分之百。”
　　——巴雷特狙击。
　　叶修漫不经心的神情变了：“所以，这不是提前了的愚人节？”
　　“陪你过愚人节？我们都很闲吗？”叶秋指着叶爸叶妈，指着小摇篮，“混蛋哥哥，老实交代，孩子他妈到底是谁！”
　　叶修挠头：“这个，真不知道啊。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啥也不会，啥也不懂，也没积蓄，也没地位，哪个不长眼的能看上我？”
　　“看不上你？你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听说名声很不错？”叶爸戴上老花眼镜，拿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小叶子，你来念，第三页。”
　　“喔。”
　　叶秋接过文件夹，打开，清了清喉咙：“叶修，人称荣耀教科书、斗神、战术大师，全职业精通。荣耀职业联赛第1至3、第10赛季总冠军得主、第4赛季亚军得主，荣耀职业联赛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三连冠王朝战队缔造者，四届最有价值选手，两次输出之星、一次一击必杀、一次单挑之王。与苏沐橙从第4赛季到第7赛季连续四年被评选为“最佳搭档”。在第10赛季从常规赛到总决赛的45场个人连胜（常规赛37连胜）开创了荣耀历史上的记录。两届荣耀世界邀请赛中国国家队领队。荣耀联盟特聘技术顾问，名誉主席……”
　　“停停停……前面就够了，名誉主席什么的，那种应付外国人的头衔就别拿出来现眼了。”叶修扶额。
　　“不给你挂个头衔，你将来怎么多享受退休津贴。”叶妈恨铁不成钢，“现在你可是拖家带口的人，这不是一件小事。”
　　“咱家用不着我拖家带口吧，我不是扯后腿的么。”
　　叶妈指指小摇篮。
　　“吭叽吭叽——”
　　说来也巧，小婴儿蹬着腿醒了，大眼睛眨啊眨。
　　“叶修，你抱抱他，他没那么脆弱。五个月也认识人了。”
　　老妈的话不得不从，叶修硬着头皮把宝宝抱起来，大胖小子挺沉，挺活泼，重点竟然不认生，笑着伸出小胖手——
　　“啪！”
　　叶修脸上挨了一记清脆的落花掌。
　　叶秋捂着嘴就等看笑话呢，一见他哥中招，哈哈大笑：“孩子他妈得是多恨你啊，这都训练出条件反射来了。”
　　落花掌自带僵直效果，不慎中招的叶修足足三秒没反应过来。
　　随后哭笑不得。
　　“这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怀疑他不是叶家骨肉的证据！”挨过若干落花掌的叶秋笑得前仰后合。
　　毕竟孩子谁都不打，只打和叶修长得一样的叶秋，叶爸叶妈保姆送水工乃至隔壁老王都没享受过落花掌的待遇，很能说明问题。
　　叶爸咳了一声：“在你那个小圈子里，有人对你羡慕生爱的可能性不低。小叶子别笑了，念第十五页。”
　　“喔。”
　　叶秋翻到指定页数，继续念：“荣耀电竞职业选手共两百十五人，其中适龄女性（包括女性alpha、beta、omega）共二十九人。适龄男性omega共十九人。据大数据统计，叶修粉丝超过两千万，其中omega占比72%……”
　　叶修也没想到：“这么多啊。那又怎样？老爸，我得提醒你，选手第二性别是保密的。”
　　“我并没有泄露。这是正常的审批程序。”叶爸相当淡定，领导知道的机密一向特别多，虽然叶爸不是直属领导，但领导的朋友通常也都是领导。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第二性别对外也是保密的，所以联盟都以为我是beta……老弟啊，”叶修说，“这真的不是你趁我睡着，拿了我的内裤搞出来的人命？”
　　“恶，谁会拿你穿过的内裤！”叶秋嫌弃。
　　“那你就拿我牙刷？”叶修反问。
　　“你——”
　　“大叶子，你真的没有做过？不是人家露水姻缘？”叶妈确认。
　　“绝对没有。”叶修回答的十分肯定。
　　叶爸神色严肃：“那就报警，偷窃alpha精子是犯罪。”
　　“没那么严重吧老爸！”叶修吃惊，“那东西，每年打手枪要死掉多少啊。”
　　“能一样么。”叶爸说，“你再怎么没出息，骨子里基因一等一优秀。试管婴儿又不贵，现在这里有一个孩子，我怎么知道外面没有十个八个。这么多人命，不报警行吗？”
　　“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叶修问。
　　“所有受精卵和胚胎就地销毁，主犯三年到五年监禁。”叶秋说，“并且永久剥夺孩子的监护权、抚养权、乃至探视权。”
　　叶修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
　　他怀里有一个小小叶。
　　小小叶发现自己落花掌对上钢筋铁骨不起作用，蹬着小腿儿，哇地一声哭了。
　　“乖乖乖不哭啊……”叶修手忙脚乱去哄。
　　他有哄孩子的经验，但是没有哄婴儿的经验。
　　眼看小小叶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叶修立刻求援，赶紧把宝宝往自己母亲大人怀里一塞：“妈，好歹也是您大孙子，照顾照顾啊。”
　　“哟，承认了？”叶爸凉凉地问。
　　“不然怎么办。孩子不能没爸没妈。”叶修说，“我去冷静一下，先别报警，让我想想。”
　　“行。”叶爸此刻的态度倒是很宽容。
　　叶修看看叶妈怀里精力充沛的小小叶：“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十三。”
　　“这什么数？”
　　“他的名字叫叶十三，信封里有写。”
　　叶爸向叶秋示意，后者拿着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叶修：“你看看其中有没有线索。”
　　叶修吸了口气：“有线索。”
　　“快说！”
　　“这种不像常人的取名……我觉得我们寻找范围可以缩小一点，比如武侠迷什么的。”
　　“武侠迷？剑客吗？”叶秋若有所思。
　　荣耀选手和公会玩家的大批剑客，不约而同后背一凉，膝盖一疼。
　　“剑客？”叶爸稍微提高声音。
　　“我记得有一个剑客跟哥哥关系不错……”叶秋嘟囔着，开始往后翻文件夹，“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啊，在这里！”
　　他开始念：“黄少天，狮子座，男性omega。剑圣，妖刀，蓝雨俱乐部的当家王牌选手，副队长。操纵神级角色“夜雨声烦”。因话唠成为荣耀职业联盟第一个为其改变规则的人，职业圈最出名的机会主义者……”
　　“停停停，不可能是少天。”叶修打断。
　　“但他是omega，有生孩子的可能。”叶爸从眼镜后面审视着大儿子。
　　“满大街的omega都给我生孩子吗？”
　　“‘少天’？你叫得很顺口啊，两个人真没有关系？”叶妈加上一把火，“这孩子挺喜欢叽叽咕咕的，没准遗传了话唠呢？”
　　叶修嘴角抽抽：“他一记落花掌，没准遗传战斗法师呢？”
　　“战斗法师？”叶爸又看看叶秋。
　　叶秋刷刷翻文件夹：“孙翔，射手座，男性omega。荣耀职业联赛七赛季最佳新人，全明星选手，隶属轮回战队。拥有神级账号战斗法师‘一叶之秋’……”
　　“他是omega？”叶修惊奇，“联盟真是藏龙卧虎。”
　　“你不知道？看来不会是他。”叶妈搭话。
　　“等等，我记得好像就是这家伙一开始跟你不对盘？他可是你账号卡的继承人。”叶秋说，“因恨生爱什么的，也有可能啊。”
　　“要是因恨生爱，你哥得跟全联盟滚床单。就连兴欣里面看我不顺眼的都不止一个。”叶修阐述一个事实。
　　“哦？兴欣？这个可以有。”叶爸说，“我记得兴欣女孩子挺多？”
　　眼看叶秋又开始哗啦哗啦翻文件夹，叶修扶额：“别翻了，兴欣没有女omega。”
　　“女性无论是不是o，都能生孩子呀，你傻了？”叶妈添一把火。
　　“唔，你提醒我了，兴欣有男omega。”叶秋回忆，“那个老魏，还有乔一帆？”
　　“打住打住，想法请符合实际。”
　　“挺符合的，老魏跟你共同语言还挺多。这两位还都是投奔你去的，难保里面存着什么心思。”叶秋看看文件，“不，不是老魏。烟瘾比你还大，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小十三。你还有什么因恨生爱的老对手？啊……霸图！十年宿敌！韩文清！”
　　“让我死了吧……”叶修一脸绝望，放弃治疗。
　　“韩文清是A，真遗憾……等等，张新杰是o！”叶秋文件夹翻得哗啦啦响，“摩羯座，男性omega。四大战术大师之一，霸图副队长兼战术策划者，黄金一代，联盟第一牧师。全明星中唯一的牧师选手，也是世邀赛中唯一的牧师选手。性格严谨细致而又不失霸气，守时守约，生活规律，作息健康。”
　　“——这个好。”叶爸一听描述就点头，“这样的男人可靠。”
　　叶妈哄好小小叶：“信封里写的内容特别详细，挺符合的。有没有可能是那孩子？”
　　叶修打了个哆嗦：“你们觉得一个严谨细致的人，会做出偷我基因这种不合理的事？而且他还是个禁烟主义，受不了我一身烟味。还是想想别人吧。”
　　叶爸忽然露出一个了然微笑：“既然你也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了，所以说，你也认为，孩子的母亲就在职业选手之中？”
　　——卧槽！！！
　　姜是老的辣。
　　“我说爸，我能先冷静冷静吗？”
　　“行啊。”叶爸慢条斯理丢下一枚炸弹，“你要是想不起来，我找朋友召集所有选手，来一次大聚会。”
　　“这动静太大了吧。”
　　“为了叶家儿媳妇和大孙子，有这个必要。”
　　“您别干扰季后赛啊，我真得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只有酱油，没有炮灰！没有！任何！炮灰！！】


第3章 爸爸们搭上线
　　“今天比平时晚，怎么啦？”苏沐橙敲登录荣耀游戏的叶修。
　　“别提了，我麻烦大了，你帮我想一件事。”叶修在副本里难得没有先开怪，而是在旁边划水。
　　叶修最熟悉的人也是最熟悉叶修的人爽快表示好奇：“嘿嘿，想什么？”
　　“咱们联盟里，谁最适合当妈？”
　　对面发来一串惊讶不已的表情：“提问：你Q头像是谁做的？”
　　“是你。没盗号，是本人。”叶修说，“要不要上Q发个视频？”
　　“不用不用。怎么，想起解决终身大事了？”
　　“不不，我感情方面一向迟钝，你觉得联盟里除了想打死我的，有没有爱上我的？”
　　苏沐橙沉默了一阵：“……还是视频吧，我现在觉得你不是本人了。”
　　屏幕里，叶修难得端正无比：“现在可以说了？”
　　要说玩荣耀，叶修甩开所有人十条街，要谈感情，他也甩开所有人十条街——排名垫底。
　　有问题就要找合适的人解决问题，他能找的人，最熟的当然是苏沐橙。
　　“你怎么了？被家里逼婚吗？”苏沐橙笑嘻嘻问。
　　“谁呀被家里逼婚？”她旁边探出一个脑袋，陈果。
　　“叶修？”陈果惊呼一声。
　　“可不是我么，正好老板娘你也在，帮忙参谋参谋。”
　　“参谋什么啊？”
　　“联盟里有没有爱上他的。”苏沐橙嘿嘿笑起来，“是不是再加上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呀？”
　　叶修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什么既定事实？”
　　叶修拿起亲子鉴定报告，在摄像头前面，翻到最后一页。
　　苏沐橙和陈果一直嘻嘻哈哈的，直到看清鉴定结论，两人不约而同茫然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陈果先问。
　　“意思就是我有了个儿子，已经五个月大。”叶修说，“别看我，我也是两个小时前才知道。”
　　“你有了个儿子啊！我升辈分啦。”苏沐橙很开心，“我是不是要包个红包？正好今天小周派红包，我抢了好多呢。”
　　“啊？哦哦，恭喜恭喜！”陈果也笑，“等等我也给你包个红包。”
　　“这不是重点。”叶修扶额，“现在我还不知道儿子他妈是谁。”
　　“——什么！”两个姑娘齐声叫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我认识的职业选手？”叶修虚心求教。
　　他在荣耀界呼风唤雨，是一尊大神，但在社会上，撑死也就是个冷门技术宅，爱情方面的经验更是几近于零。
　　“这可真不好说。”苏沐橙弯弯眼睛，“大概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多有魅力。”
　　“你觉得我有魅力？敢不敢说实话啊。”
　　“嗯……你在打荣耀的时候，很有魅力。”苏沐橙大幅度缩小了范围。
　　“我有鸡皮疙瘩。”叶修嘟囔，“要不，老板娘有没有兴趣给孩子当妈？”
　　“什么？关我什么事？”陈果惊讶。
　　“想不出来孩子的妈是谁，老板娘你这不还单着么，不如来个代练？”
　　“代练你个头！这是儿戏嘛！”
　　“正因为不是儿戏，才苦恼。”叶修说，“孩子不能没妈，我得找到孩子他妈。”
　　“那你就想想谁对你有意思呗？”苏沐橙笑。
　　“我哪知道。”叶修有气无力。
　　“你去群里问问呗。”苏沐橙支招。
　　“对方既然悄无声息把孩子扔我家门口，那就是做好身份保密的打算，我去群里有用？不过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叶修点开了选手群，“谁知道五个月婴儿怎么养？哭得很厉害哄不好！小窗私聊！”
　　远古大神难得冒泡，这还不算，又突然扔出一个跟荣耀完全无关的话题，职业选手群里登时炸了。
　　各种问号叹号拜大神。
　　右下角小企鹅也开始闪。
　　叶修点开第一条：“宝宝真哭了？”来自苏沐橙。
　　“没在我屋我哪知道。估计没有哭，我妈有着丰富带孩子经验。”叶修回复，“她一看孩子面相就说小家伙好养。”
　　“你不养？该不是没抱过吧。”
　　“抱了，然后挨了好几下落花掌了都。还不敢防御，不能开嘲讽。”
　　“多大仇多大怨。”
　　“回头聊，我看看都谁私敲我。”
　　“嗯嗯！”
　　叶修鼠标一甩，点到右下角，打开第二个私聊窗口。
　　他立刻就愣了。
　　一般私下敲他的，前几赛季的居多，毕竟他是大神嘛，一般选手敲他，都得自己先掂量掂量。
　　要说别人私聊，叶修都不奇怪，比如黄少天方锐李迅之流，一定特别好奇。而像王杰希喻文州张新杰那样的，就会比较严谨。
　　但他从没想到，这次敲他的，是一个在群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家伙。
　　——周泽楷。
　　周泽楷发来好几个视频，然后好几个文件，请求接收。
　　叶修一看：《如何哄宝宝入睡》、《让婴儿停止哭泣》、《看懂孩子的肢体语言》……
　　他不忙着接收文件，敲对方：“小周？你怎么会有这些？”
　　周泽楷：“前辈，有用！先哄宝宝！”
　　叶修心里登时转了几个弯。
　　第一，瞬间发送这么多内容？职业选手手速再快，总得点开文件夹。按时间计算，这可不是看见信息再去找的，明显早有准备，甚至有可能正在看。
　　第二，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小周，你是不是有小孩要哄？”叶修问。
　　周泽楷回了一个“是”，又催促叶修去哄宝宝。这个时候完全不见他面对记者时那种吞吞吐吐深思熟虑。
　　叶修不由一阵恍惚：“你的宝宝是个很有活力的儿子。”
　　“前辈怎么知道！”
　　叶修烟差点掉下来：“我记得你不是O啊，并不能生。”
　　周泽楷“……”了半天，采用图片说话：“嗯！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儿子！”
　　一天下来，他手机64G的内存快塞满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相片和小视频要多少有多少。
　　不仅如此，周泽楷已经在某宝下了最新型DV和单反的订单，他既有钱任性，行动力又超强，不求最好只求最贵，越快越好。
　　至于给宝宝买的小衣服小被子小玩具家居用品……信用卡还没刷爆真是奇迹。
　　——爱子狂魔太可怕了。
　　轮回队员们心有戚戚，就因为小小周，队长今天说的话简直比一个月都多，这是周泽楷？这不是黄少天？
　　而且这种体贴细致劲儿……真不是王杰希？
　　一个小小周，给队里带来黄少天和王杰希的组合，简直好像把队长的技能重新洗了次点，太惊悚了。
　　然而周泽楷浑然不觉。
　　要不是宝宝在睡觉，他傻笑过后继续研究婴儿养护ABC，也没这么快看到Q。
　　于是他想也不想，顺手把资料发了一份过去。
　　叶修仔细看周泽楷发来的宝宝照片，确定跟自己没有半点相似，而跟叶十三也没有半点相似，这才放了心。
　　“小周什么时候当爸爸的？”
　　“宝宝好些？”
　　两句话同时跳出对话框。
　　叶修赶紧说：“有点效果。小周挺有经验啊，练习多久了？”
　　周泽楷：“今天才知道。”
　　“妈妈呢？”
　　“没有妈妈。”
　　叶修愣了愣，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难道从天而降，附一个信封？”
　　“！”周泽楷呆住。
　　“不会吧……”叶修喃喃地说，“五个月？不知道妈妈是谁？在你怀里会使用落花掌？”
　　“五个月，没有妈妈。落花掌？”周泽楷依次回答。最后的问题却令他不明所以。
　　“就是只攻击你一个人。”
　　“没有。小回很乖。”周泽楷发照片，小小周在他怀里，笑得一脸甜蜜。
　　“等等，他身上的……”叶修眼神好，敏锐发现不寻常。
　　小小周胸前抱着什么。
　　那是一个笔记本。
　　那是一个以牧师笑歌自若做封面的笔记本。
　　真奇怪，怎么小婴儿现在就认字了？
　　周泽楷手边怎么会有牧师笔记本？
　　“小回喜欢牧师。”周泽楷解释。
　　“不喜欢神枪手？还是不喜欢除了牧师的其他角色？”叶修很清楚这位后辈的性格，把问题明确了一下。
　　“其他没感觉，最喜欢牧师。”
　　“最喜欢牧师？那应该去霸图，给张新杰养。”叶修说，“我记得石不转的周边卖得最好。”
　　这是实话，方明华没有进过全明星，张新杰年年全明星，周边当然不光看实力，还看选手能带来的经济效益。
　　和联盟第一牧师石不转相比，笑歌自若的周边当然不多。
　　周泽楷：“前辈，有道理！”
　　他迅速点开小窗敲张新杰：“前辈在吗？有点私事求助。”
　　当然没有回应。
　　周泽楷看看时间，这是众所周知的张副队睡眠时段。就连敢吼老板的韩文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张新杰休息。
　　但是新上任的傻爸爸刚刚忘记了这一点。
　　周泽楷甚至都忘记石不转的周边可以在某宝上买到——对，他这就去下单！
　　叶修这边，却是重新点了根烟，思考问题。
　　小小叶除了他和叶秋之外，落花掌谁都不打，太不同寻常。要说没有建立条件反射，他自己是不信的。
　　反观周泽楷那边，小小周明显表现出对牧师的偏好，要说没有故意引导，叶修也不大相信。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婴儿，同一天分别出现在父亲处，且母亲都隐瞒身份。
　　于是叶修敲周泽楷：“那信我能看看吗？”
　　周泽楷犹豫。
　　他犹豫的原因很简单：“……妈妈？会找到？”
　　“孩子不能没妈啊，单亲家庭对宝宝心灵的成长发育不好。”叶修解释，“尤其小周你还当打，两头忙不过来，你自己辛苦，孩子更辛苦。”
　　“我会照顾好他！”周泽楷坚定表示信念。
　　叶修觉得这反应有点奇怪：“怎么，你不想找？”
　　“嗯……”周泽楷犹豫，万一通过这信，叶修真的把宝宝的母亲找到，他可怎么办？
　　叶修：“你爱宝宝，忍心看别人的宝宝找不到妈妈？”
　　周泽楷：“……”
　　叶修：“他哭得很厉害，我都没办法。”
　　周泽楷：“！！！”
　　于是屈服。
　　叶修得以看到周回襁褓里的信，不过要等周泽楷整理完手机照片才行——毕竟内存满了。
　　在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忽略其他小窗。
　　黄少天：“老叶老叶你搞什么鬼！你有孩子了？哈哈哈谁那么没眼色嫁给你！哦不、不会是你生的吧？我说你十一赛季为什么退役呢，原来是去生孩子了吗？哈哈哈哈哈，终于暴露出你的O属性了吧，孩子在哪儿？让叔叔看看，好发你红包！还有，真是哭得很厉害吗？听说喂奶就行，要不叼奶嘴试试看？哈哈哈，真是难以想象你抱着孩子喂奶的场面！”
　　叶修回：“等你生时你就知道了。”
　　“………………………………”这是黄少天的回应。


第4章 明显心里有鬼
　　几乎所有私聊窗口，都对叶修的第二性别产生了极大好奇。
　　其中有三分之二的观点和黄少天一致，认为叶修是个O，第十赛季夺冠后退役是偷摸结婚去了。带完世邀赛，正好开始造人。
　　这时间段跟宝宝的月份完全对得上。叶修也是狠狠汗了一把。
　　但是关于他的性别，这个必须澄清——等等！
　　叶修一拍大腿。
　　他糊涂了。
　　他进职业联赛这么多年，都不能保证对所有选手的第二性别了如指掌，就凭他本人的曝光率，联盟里，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个A？
　　这么一想，范围就小多了。
　　再研究研究，其中有哪些女选手以及哪些男O选手……
　　“老弟啊。”
　　“什么事？”
　　“你那个文件夹，给哥看看呗？”
　　“我没那个权限，东西在爸房间。爸已经睡了。”
　　“睡了？爸窗口那棵树还在？那个树杈我记得没砍掉吧。”
　　“……你还想翻窗户？他不锁门的好吗！”
　　“早说嘛，还有，你手电借我用用。”
　　在这个平凡普通的夜晚。
　　叶修拿到了文件夹。
　　叶修打开了文件夹。
　　——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怪不得都喜欢权力，权力的游戏啊……”他感叹着，一页页翻看这本简直能够称作《荣耀选手不完全秘密档案》的文件。
　　之所以是“不完全”，因为对于男A和男B选手的资料实在简单得过分，除了名字和第二性别外，全是空白。
　　而女选手，又比男O选手更加详细具体。
　　“这是相亲百科全书啊。”有人啧啧道。
　　“没错……你怎么来了？”叶修抬头。
　　“难得看到混蛋哥哥头疼，当弟弟的怎么也要捧场。”叶秋说，“我还替你挨了那么多落花掌。”
　　叶修笑：“谁教你去抱来着。”
　　叶秋揉鼻子，指着文件夹：“快点研究。我还等着见嫂子。”
　　“嗯。”
　　“你真的没有想到是谁？那个苏沐橙可是大美女，还有唐柔也是。老板娘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也很不错呀，你就没考虑过？”
　　“完全没有。我这么多年吃了多少抑制剂，作为供货商的你，还不够知根知底吗？再说……不对啊……”叶修翻动文件的手不由慢了下来。
　　“再说什么？有内情？来来来八卦一下——啊不，有线索，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叶秋积极催促。
　　叶修翻完最后一页，又回到第一页看目录：“我说，这资料不全啊。”
　　“有吗？”
　　“没有方明华，连名字都不存在。”
　　“因为他已婚。”
　　“可是也没有王杰希，他也已婚？”
　　“王杰希？王杰希……就是那个大小眼队长？”叶秋手指在眼前圈成俩圈，强调。
　　“不会吧？老爸还带相貌歧视？”叶修吃惊。
　　“不会吧，你喜欢的是他？”叶秋更吃惊。
　　“他怎么了？”
　　“笨蛋哥哥，这里面是所有未婚单身选手！”叶秋指指文件夹，“那个王杰希既然没有被收录，他一定是有主了啊！”
　　“王杰希有主了。”
　　叶秋这句话，砸得叶修一愣一愣的，一句话不由自主冒出来：“我怎么不知道？”
　　“哎？有内情啊！”叶秋两眼放光，“怎么，你对人家有想法？”
　　“你是不是看谁都像你嫂子？”叶修接着翻，忽然叫起来，“卢瀚文还没成年，把他放进来是不是太禽兽了！”
　　“不要转移话题！”叶秋对老哥的话术显然有所了解，“王杰希是微草队长，微草离联盟大楼就隔着三条街。你快点想想，去年元旦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叶修茫然：“去年元旦？我不是复习得昏天黑地么？”
　　“……好像是？”叶秋想起来了，“对对，你要自考来着……”
　　“所以我根本没作案时间。”
　　“真没劲。”叶秋泄气。
　　叶修接着翻看：“……哟，高英杰是个A，那我们兴欣的小乔怎么办，AA恋太难了……诶呦这里头也没有肖时钦，他也有主了？大新闻呐……”
　　看着自家哥哥叼着烟兴致勃勃离题千里，叶秋强行把话题拉回来：“真不是王杰希？你对有主的人保证没别的想法？”
　　“你哥绝对不会干挖人墙角的缺德事儿！”叶修信誓旦旦，“不过，红包是一定得找他要的——话说回来，这是谁弄的资料，怎么连隐婚都能查出来？”
　　叶秋回答：“老爸老妈的朋友圈。”
　　“这还有朋友圈？不是相亲角？”叶修惊讶。
　　“相亲只是朋友圈功能之一。”叶秋淡定，“小到菜场菜价，大到国家局势，爸妈的朋友圈无所不能。”
　　其实道理很简单，谁都有朋友圈，领导的朋友圈里，基本也都是领导，大家聊着天就把正经大事解决了，更何况搜集这些资料。
　　想当年，叶修得以在退役后执掌国家队领队之任。他自己斗争了十年都没实现的事，他爹战友一个电话，给他实现了，这些老年人的能量坚决不容小觑。
　　送走叶秋，叶修叼着烟回到电脑前。这个时候都凌晨了，职业选手没他那么生活不规律，大部分都下线休息。
　　周泽楷发来照片，拍的是小小周襁褓的信，随后道了声再见，也下了线。
　　叶修盯着小小周的出生日期发呆。
　　这跟小小叶同一天生日，里面有什么玄机？
　　突破口……牧师？会不会跟张新杰有关？
　　是故布疑阵，还是百密一疏？
　　张新杰，小心谨慎，不是个做事留把柄的人物。
　　叶修手指在鼠标滚轮上面随意滑动，往名单列表里扒拉扒拉，看着灰掉的王杰希头像，静静把烟吸完。
　　私聊的窗口里面，没有这个人。
　　第二天，叶修是被霸王连拳敲起来的。
　　叶妈一边扶着小小叶，一边乐：“十三叫爸爸起床，上班赚奶粉钱喽！”
　　小小叶咿咿呀呀，咯咯直笑。
　　“妈……这也太早了……”
　　“还早？我都遛弯回来啦，赶紧起来吃饭。”
　　“知道了……”叶修伸手帮忙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叶。这家伙胳膊腿儿嫩的仿佛就要掐出水，他不仅不能开防御，不能发嘲讽，还得小心翼翼供着，任凭小家伙的口水滴滴答答把自己脸弄湿一片。
　　“赶紧去洗脸。”叶妈嫌弃，把小小叶从叶修身上撕下来。
　　“谢谢妈。”叶修如蒙大赦。
　　“我是让你洗完脸好好刮刮胡子，扎疼十三怎么办。”
　　“是是是，我马上马上。”
　　有句俗话。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作为叶家将近三十年来，重新出现的精力充沛的小婴儿，叶妈真是疼到骨子里。
　　不仅叶妈，叶爸虽然表面不显，私底下也跟个老小孩儿一样，抱着大孙子不撒手：“抱孙不抱子，这是规矩，这是传统，我抱一抱又怎样！”
　　叶修扶额：“我觉得，您二位魔怔了。”
　　“你才魔怔了，赶紧把孩子妈找出来。”叶爸吩咐，“你自己要是搞不定，我就自己动手。”
　　“别别，可别都弄B市来，马上就季后赛了，大家时间宝贵。”
　　“你以为我就那点脑子？统筹二十个战队集合难，让你妈统筹个医疗小组容易得很。”叶爸说，“关爱选手健康，做一次巡回医疗检查，什么都有了。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完事。”
　　叶修试图讲道理：“爸，人家明摆着不想泄露身份，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抱着孩子上门。”
　　“我叶家人怎么能没名没分！”叶爸怒。
　　“小点声！”叶妈也怒。
　　“哦哦，宝宝别怕啊……嘿，这小子没吓着，瞪我呢！胆大，是我叶家后人！”叶爸一刻变脸，笑眯眯。
　　二老都被叶十三迷花了眼，叶修觉得简直没法往下谈。
　　“大叶子，你刚才好像说人家不想泄露身份？意思就是你猜到是谁了？”叶爸眯着眼问。
　　“……我说爸，您别再诈我了，我是真不知道……”
　　正说着话，“叮咚”门铃响。
　　“这么早哪个邻居登门？”叶修倒不诧异，乐得换了话题。
　　叶家住的地方，等闲人进不来，能不经通报直接上门的，都是住一块儿的老邻居。
　　“哦，这是王婶儿……哦，现在得叫王奶奶啦。”
　　“哦哦，王奶奶好。”叶修连忙站起来招呼，“王奶奶您坐这儿。妈您这耳力够好的，没见面就知道是谁。”
　　“遛弯时遇上，约来帮忙的。”叶妈站起来，“大叶子，赶快帮人接东西啊。”
　　“叶奶奶，恭喜恭喜。”王婶儿个儿不高，挺精神，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她年纪和叶妈差不多，保养得也好，看去远远没有社会上该称为“奶奶”的年纪，但是老一辈儿比较守旧，称呼随着孩子走。有了第三代，叶妈自动自发，荣升为叶奶奶。这位王婶儿，当然也是这个原因，升为王奶奶。
　　——不是叶十三，而是她自己家里也多了个小婴儿。
　　“早晨还说小孩儿的事儿，我这不赶紧过来看看叶奶奶的大孙子嘛！”王婶儿哈哈笑，“昨天晚上老王就跟我说啦，今儿早晨一见老姐妹推着婴儿车，必然要登门拜访，讨个红鸡蛋沾沾喜气，再给小孩子发个利是压压岁！”
　　“有呢有呢！”叶妈还没支使，叶修主动跑厨房拿鸡蛋去了。
　　等他回来，就听两位老姐妹讨论育儿经，宝宝怎么睡，怎么喂，怎么带……
　　不仅如此，王婶儿还带了好多婴儿用品过来，跟叶妈挨个推荐，有尿不湿，有奶嘴儿奶瓶，有围兜兜，促进发育的小玩具，帮助睡眠的挂件，小毯子小衣服……
　　她们这些人都不差钱，这一堆东西竟然都是家里买多的，没拆过封。
　　叶修离家十年，回来以后也没在家常住，而是住联盟员工宿舍，因此对这位邻居并没有太深印象。不过既然母亲谈得来，他也就不打扰了：“王奶奶您慢聊，爸妈我去上班。”
　　“还十三呢？”叶妈反应迅速，“跟你儿子告个别。”
　　“是是是……”叶修一面答应着，一面伸手去接叶十三。
　　——啪！
　　落花掌。
　　叶妈指着叶修，冲王婶儿炫耀：“怎么样，我们家孙子厉害不！”
　　“真是胆子大啊，在爷爷怀里不害怕，又敢跟爸爸对着干，这孩子有前途！”王婶儿连声夸赞。
　　为了显摆孙子，就不顾儿子脸面了吗。叶修连连摇头，他们家等级压制也太显著了，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叶十三威武霸气，不服憋着！
　　叶爸爸霸道总裁，不服也憋着！


第5章 神助攻小小周
　　叶修起床的时候，周泽楷早就起床了。
　　鉴于周泽楷同志没有推卸责任，敢于担当，承担起奶爸的义务，传达室王大爷对他的印象总算恢复到平常，笑眯眯挥手打招呼，并且得以欣赏到轮回队长负重慢跑的英姿。
　　负重，慢跑。
　　——负重物：周回。
　　——负重物附加品：笑歌自若手枕。
　　周泽楷将小小周固定在胸前，一边慢跑，一边逗宝宝开心。
　　并且为宝宝箱子里发现的运动背带腰凳点了个赞。
　　这款背带腰凳现在被他装备到身上，轻盈透气，完全符合人体工力学原理，并且适合婴儿身体构造。
　　使用这个腰凳，不仅能解放他的双手，还让他随时随地和宝宝面对面，交流父子感情。
　　周回在腰凳里咯咯笑，显然对这样的位置不陌生。
　　能这么仔细考虑到他的习惯，孩子的妈妈应该也是个细心人。
　　不仅如此，小小周完全没有网上母婴论坛里面说的，那些熊孩子的臭毛病，生活习惯健康的不得了！整晚不哭不闹，清早立刻开始哼唧哼唧。周泽楷给换尿不湿，喂奶拍奶嗝，都特别乖顺，简直叫人疼爱到骨子里。一看就是妈妈调理的好……
　　——一定是昨晚叶神提到孩子妈妈的事，他才会想起这方面。
　　再想想叶神说单亲家庭不利于宝宝成长，周泽楷有点方。
　　如果有一个只负责宝宝的妈妈，而不是对他指手画脚的妻子的话……
　　周泽楷有点动摇。
　　手机传来企鹅短信提示音。
　　周泽楷一看，来自霸图分组，张新杰。
　　“周队，什么事？”
　　周泽楷盯着屏幕犹豫了一阵。
　　人在夜间和白天时状态有所不同，精神不一样，情绪不一样。大半夜的，往往感性大于理性，而早上往往是清醒时间。
　　周泽楷想起自己竟然私戳一位作息规律、性格严谨的前辈，还是因为索取石不转周边，这种跟正经事完全搭不上关系的琐事，忍不住小小尴尬了一把。
　　“噗”，周回吐了个口水泡泡，抱着手枕冲他笑。
　　——尴尬就尴尬吧，男人敢作敢当！
　　被宝宝全面等级压制，智力几乎归零的周泽楷，立刻爆手速敲敲打打，写写删删，回复：“打扰前辈，请问，石不转周边神秘版抱枕能割爱吗？”
　　对面显然没有料到他这么直白，看着“正在输入……”的字样，周泽楷心里不由忐忑。
　　前辈会不会生气？我是不是太莽撞了？这句话说得太不客气了吧？拒绝我以后，我要怎么赔罪？霸图战队会不会约我去竞技场车轮战……小回乖，就算车轮战，爸爸也一定给你搞到石不转绝版抱枕！
　　几秒钟，对周泽楷来说简直就是几个世纪。
　　还好对面跳出的信息，并不是一封战书。
　　“恕我直言，神秘版抱枕因为造型特殊，购买时有限制。周队突然找我要周边，昨天又在群里发出巨额红包，其中必定有原因。如果周队没有合理理由，恕我不能提供。”
　　周泽楷：“……”有限制？他怎么没注意到！
　　就在周泽楷发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张新杰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周队帮人代购吗？”
　　周泽楷看看小小周。
　　抱枕有限制，一般来说，就是有点衣冠不整的意思。
　　小小周……
　　如果他说给未满周岁的孩子代购，他觉得自己会被张新杰照顾一道十字军审判。
　　所以他诚实回答：“自用。”就算羞耻play，张新杰这么严谨的人也不会大嘴巴说出去。
　　张新杰追问：“用途？”
　　回答哄孩子，是不是也一样会被十字军审判？
　　但周泽楷真心不会撒谎，所以他只能省略主语，说部分实话：“……抱着睡。”
　　他看着对话框里尚未发送的、自己打出的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别扭。
　　轮回队长！
　　抱着！！
　　霸图前辈账号卡抱枕！！！
　　——睡？
　　还……还是换个说法吧……周泽楷想着，按删除。
　　忽然手腕被抓了一下，轻轻往下一带。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由做了个微小的位移——
　　！
　　周泽楷那什么手速，眼睁睁看着发出去的信息，简直绝望了。
　　张新杰一定会以为他是变！态！
　　因为爸爸长时间盯屏幕，不和自己玩的周回，并不明白，自己刚才那一拽多么重要。
　　是的，重要。
　　这直接导致周泽楷大脑宕机，被“我被前辈轮到死”七个大字挤得毫无重启空间。
　　这间接导致一家三口团聚的进度条直接成长了30%。
　　张新杰没有再回复。
　　取而代之，电话。
　　周泽楷盯着来电人张新杰，似乎看到眼前燃起一团神圣之火。
　　他儿子还在看着他。
　　为了儿子！周泽楷一咬牙，接！
　　“张副队……”
　　“周队你好。”张新杰声音听不出喜怒，“我需要确认一件事。请问，刚才是周队亲自和我聊Q吗？”
　　多么完美的台阶。
　　这个时候，周泽楷只要装傻，或者说声开玩笑，就能解决。
　　但他儿子还在看着他。
　　“……是。”一阵沉默后，周泽楷小小声回答。
　　“真的是周队自用？”张新杰再次确认。
　　又一阵沉默后，周泽楷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是。”
　　“我听见周队那边有动静，不方便说话吗？”
　　周泽楷单手哄逗不知为什么忽然着急扑腾着，够他手机的小小周：“……没。”
　　“好像听见小孩子的声音？”
　　够不到手机的小小周嘴巴一扁：“呜哇——”
　　“小回乖……爸爸马上就好……”周泽楷顿时手忙脚乱。
　　周回眼泪汪汪，坚持抓手机。
　　“别抢手机……前辈……”让周泽楷解释什么，简直要了命，他两头为难，更组织不起语言。
　　还好张新杰拯救了他。
　　张新杰说：“我听见孩子哭了，小孩子不懂事又好奇，尽量满足他的合理要求，对于心理健康和日后成长都有好处。”
　　“呃……”周泽楷为难的是怎么向张新杰解释，不过既然张新杰表示要满足宝宝合理要求，那么一定能理解他的作法吧？
　　一向动作快于语言的周泽楷，把手机塞到宝宝耳朵边，怕宝宝拿不住，替他捧着。
　　“喂？”张新杰刚发出一个疑问词，就听见对面吭叽声。
　　周回立刻不哭了，对着手机咿咿呀呀。
　　父子俩离的很近，周泽楷听到手机里传来轻轻哼唱的声音。
　　张新杰，一板一眼，唱儿歌！
　　唱的还很好听！
　　张新杰唱起歌来，跟平时说话不大一样。
　　声音悠扬，温柔，严肃而不失活泼。
　　周回晃着小身子，拍着小手，摇头晃脑，好像也在跟着哼哼。
　　这样也行？周泽楷惊讶地看着宝宝。
　　忽然宝宝小脸又晴转阴，盯着手机，马上就要掉眼泪。
　　周泽楷一看，通话断了，敢情周回不慎碰到屏幕，挂掉了电话。
　　看着宝宝委屈的小脸儿，现在他是打回去请张新杰继续，还是自力更生赶紧唱起来？
　　周泽楷清清喉咙……等等，第一句什么词来着？
　　还好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看见来电人还是张新杰，周泽楷简直见到救星：“前辈！”
　　张新杰十分平静：“周队，手机给孩子。”
　　那首儿歌，张新杰来来回回，唱了不下二十遍。
　　旋律准确，吐字清晰。
　　周回小脸儿笑开了花。
　　宝宝危机解除。周泽楷松了口气。
　　“我该去食堂了，周队，再见。”张新杰最后说。
　　周泽楷握着隐隐发烫的手机，正要道谢，忽然听张新杰在挂断前加了一句话：“原来周队已经结婚生子了，那么绝版抱枕就当做礼物送给周队吧，希望不会引起周队伴侣的不快。”
　　——啊对！他原本的目的是石不转周边！周泽楷心里无声咆哮。
　　这么一分神，他还来不及解释自己没有结婚，对面已经挂断。
　　想想张新杰最后那句“希望不会引起周队伴侣的不快”，周泽楷觉得膝盖疼。
　　不过，他看看心满意足抱着手机吭叽吭叽的小小周，又涌上自豪感——自己的儿子魅力十足，竟然能征服现任荣耀第一牧师，真是比爸爸还要厉害！
　　宝宝将来一定是练牧师的料！
　　在拜方明华为师后，要不要也拜张新杰为师？
　　不好，这样是爬墙。
　　有没别的选择呢？
　　比如……干爹？
　　已经替宝宝收了十来个干爹（比如孙翔江波涛轮回经理门卫小哥）干爷爷（比如传达室王大爷食堂大厨张大爷）的周泽楷表示，干爹越多越好。
　　等他退役公开宝宝情况时，全联盟都可以做宝宝的干爹嘛，这样周回无论到哪里都有人疼有人爱，多棒！
　　周泽楷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三十二个赞。
　　“咕噜噜……”
　　肚子咕咕叫，把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周泽楷唤醒。
　　他看一眼表，吓了一跳。
　　二十遍儿歌唱起来也挺花时间，远过了平时吃早餐的时候。
　　周泽楷快步走向食堂。
　　“队长好，宝宝很乖吗？”吴启挥舞手臂，“再不来，小笼包就没有啦！”
　　江波涛推过一笼包子一碗粥，提议：“我抱会儿宝宝？”
　　“谢谢。”周泽楷把周回连腰凳一齐交给副队。
　　孙翔拿着一叶之秋的手枕，试图塞给周回，未果，宝宝不要。
　　轮回众人喜欢坐在一块儿吃吃喝喝，其他战队亦然。
　　霸图情况比较特殊，大部分如此。
　　例外的人，毫无疑问是他们可敬的副队。
　　张副队个人作风严谨，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也一向准时，简直雷打不动。
　　只是今天竟然晚了足足十分钟。
　　这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令人惊讶的事，霸图小选手差点报警。
　　有人神神秘秘说，远远看见张副队在天台讲电话。
　　让张副队耽误宝贵的就餐时间，就连韩文清、战队老板、叶神等等等等都做不到。
　　——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第6章 不说主语出人命
　　周泽楷在食堂吃早餐的工夫，叶修挤在公交车上。
　　叶修说是上班去，主要还是找个借口往外跑。他那个职务，上下班都不用打卡，无论是上头有人的身份，还是荣耀教科书的实力，这家伙都有着充足的任性理由。
　　当然，最主要的，成绩说话。
　　首届世邀赛国家队拿了一个冠军，第二届又拿了一个，大家都在期待今年夏天来个三连冠，在世界范围建立王朝。国家收获荣誉，尝到甜头，对荣耀大力扶植，看样子至少有个五年十年的兴奋劲儿。
　　叶修的荣耀之路，还长得很。
　　当然，这是题外话。
　　电竞荣耀由国家立项，有国家拨款，联盟职工宿舍条件相当不错。
　　叶修的宿舍离联盟大楼很近，平时他走路上班。只不过回家一趟，叶家离联盟大楼还有段距离，坐地铁需要七站，然后步行一百米。
　　如果坐公交，十八站，步行八百米。
　　叶修裹着帽子围巾墨镜，慢悠悠经过公交站的时候，停下看了看站牌。
　　正好有辆车进站。
　　他愣了愣，忽然笑笑。
　　——天意啊，天意。
　　叶修排在队伍末尾，挤上了公交。
　　车门贴着他后背险险关上，车里散发着浓郁抑制剂的味道，令每个人都昏昏欲睡。
　　没办法，在空气不流通，人和人之间都能挤怀孕的艰苦条件下，万一哪个O不小心泄露信息素，哪个A没留神抑制剂过期，兽性压倒人性……这一车四五十号人，可就都遭殃了。
　　使用抑制剂，是控制性兴奋，减少攻击性的有效手段之一。
　　另一有效手段是非常强烈的足以令人昏迷的疼痛，比如狠狠踢蛋，或者攻击迷走神经导致休克。人昏过去，自然不会再做出什么动作。
　　当然，还有更极端的做法：腺体摘除，一劳永逸，自身不会散发任何信息素，身体也不会因为信息素的刺激而产生各种反应。
　　叶修在离家出走后，才出现的第二性别分化，当时他想的就是干脆摘掉腺体，把影响降到零。
　　要不是那个时候没有身份证，他的企图说不定就实现了。
　　哦，更重要的是没有钱。
　　常年注射长效抑制剂，他都快忘记自己是个A。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活生生的，五个月大的孩子。
　　叶修从来没有跟哪位女性或者O做过，在清醒的时候，他无比肯定。
　　喝醉的话，难说。
　　叶修努力回想过，他喝醉在哪一天。
　　太久远了。
　　上一次醉酒，还是第一届世邀赛夺冠……吧？
　　一杯倒，吓坏众人，第二年就再没有人敢给他酒了。
　　第一届世邀赛，离现在快两年了，还有四个多月，第三届又将开始，时间过得真快啊。
　　叶修感叹着，把思绪从远方拉回来。
　　公共汽车晃晃荡荡，从叶家开往联盟大楼。
　　途中经过微草俱乐部的时候，叶修下了车。
　　公众场合早已实行全面禁烟，叶修摸出一支棒糖，塞进嘴里，两手揣兜，摸出自己联盟工作人员的胸卡，向传达室赵大爷登了个记，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了微草俱乐部。
　　他这张脸，现在的荣耀玩家及工作人员，无论是粉是黑，没一个不认识的。
　　训练中的王杰希收到通知，走进微草会客室，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
　　“叶修？”他惊讶。
　　王杰希并不因为叶修的到来而惊讶。
　　他惊讶的是，叶修此时的行为。
　　一向行动坐卧待人接物十分随意的人，就连被大人物接见，也懒得动手整整衣领的家伙，正对着会客室擦得明光锃亮的窗户，在……整理仪表？
　　看得出，尽管努力镇压了，头发还是有几根顽皮翘起。
　　不过今天没有胡茬，一根都没有，显得精神了二十多个百分点。
　　叶修转过身正对着他，虚胖脸加黑眼圈实属平常，神色却是难得一见的郑重其事。
　　“叶神怎么有空来微草指导？上面有什么精神需要劳动叶神大驾，亲自送达？”王杰希走过来，顺口问。
　　“大眼儿。”叶修说，“有件事，我得跟你道歉。”
　　“哦？”王杰希发出一个鼻音。
　　“我有孩子了。”
　　王杰希一愣：“私事啊……”
　　叶修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要是公事，我就进会议室而不是会客室了。”
　　王杰希笑了笑：“叶神好兴致，这大早晨的，直接谈私事。”
　　“你就没点反应？”
　　“哦，呵呵。”王杰希平淡给出反应。
　　“你……你算了，你也有主了。我们两个，还是……”叶修叹口气，话锋一转，“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不弄明白不甘心。”
　　“哦？”王杰希继续蹦单音。
　　“你说过，退役前不考虑感情问题，是真心的，还是驴我的？”
　　“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不弄虚的，实话实说。”叶修往前走上一步，“你有主了，什么时候？说好的退役以后呢？”
　　两人之间不足一拳，早超过私人空间距离界限。
　　叶修比王杰希稍微矮上一点儿，平时也懒懒散散看不出高度。
　　因此王杰希发现竟然自己被俯视时，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对方穿没穿内增高鞋子……
　　他这么一低头，一分神，整个人就被叶修推到窗边的墙上了。
　　上午的阳光正好洒进会客室，叶修的脸庞在光线下显得年轻些许，漆黑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王杰希微愕神情。
　　“叶修，你干什么。”
　　叶修吸吸鼻子，说：“你回答我。”
　　“回答你？”王杰希乐了，“凭什么回答你？”
　　叶修又吸吸鼻子：“凭咱俩的关系。”
　　“咱俩什么关系？”王杰希微微不自在，叶修的鼻尖都蹭到他后脖子了。
　　会客室属于公众场合，同样喷着抑制剂。
　　和叶修来时那趟公交不同之处在于，微草的抑制剂是青草味儿的，一点儿也不刺鼻。
　　叶修继续吸鼻子，一边说：“老王你会跟我打太极了啊。”
　　“不敢。”
　　“呵呵。”
　　叶修后退一步，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果然不是我多心。”
　　王杰希挑了挑眉：“哦？”
　　叶修又后退一步，靠着桌子，开始掏口袋。
　　上衣加外套有五个口袋，裤子有三个口袋，他挨个掏了一遍，把东西都拿出来，随手放在桌上。
　　王杰希看着他掏出来的东西。
　　几根花里胡哨的棒糖，一个烟盒，几张皱巴巴的蓝票子紫票子，目测不超过五十块，俩键帽，一块口香糖，一支护手霜，一串钥匙，几张餐巾纸，一小包铁观音茶叶，以及一沓卡片。
　　——四张名片，五张账号卡，一张工资卡，一张公交卡，一张身份证。
　　“啊，在这里。”
　　叶修满意地抽出卡片之一，递给王杰希。
　　“什么意思？”王杰希不接。
　　叶修回答：“就是约定俗成的意思。”
　　王杰希盯着他面前的卡片，这卡片他也有。
　　每个战队选手也都有。
　　每个俱乐部的正式成员都有那么一张，无人例外。
　　“叶神什么意思？买断吗？”轮到王杰希提问了。
　　工资卡，也叫银行卡。
　　这样一张卡突兀送到眼前，难怪王杰希发出质疑。
　　叶修懒洋洋笑了：“怎么，买断你这个人很有难度？我可是有人质在手呀。”
　　“人质？”
　　“你儿子。”
　　“哦？这么肯定？”
　　“微草的抑制剂，和你信息素味道一直以来都很相似。”叶修说，“我很久没来，但还记得这个味道。”
　　“嗯？”
　　“但是离近了闻，忽然觉得相似度更高了，如果以前是百分之八十，现在就是百分之九十五。”叶修说，“相似度高，意味着敏感度低。我产生这样的感觉，当然是因为我们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降低了我对微草抑制剂气味的敏感度。”
　　“这么肯定？”
　　“原本也不是这么肯定。还有一个破绽——我说自己有孩子时，你只是发愣，根本不惊讶。如果不是掩饰太好，就是对我没感情，鉴于我对你的了解，必须是后者。”
　　“但这都是你猜的。我并没有承认。”
　　“老王，还打太极？非要我直说刚才你腿软站不直么？”叶修指出，“标记后信息素一对一压制。”
　　——这下，无从抵赖。
　　王杰希扯扯嘴角：“才一天你就找到了。”
　　“你为此至少安排了一年半吧……辛苦你了，要不是我鼻子灵，差点被你瞒过去。”叶修直接把卡片塞进王杰希口袋里，顺势抱住对方，抱怨，“老王，你可吓死我了。昨晚我都绝望了知道吗。”
　　忽然间多出一个身份不明的儿子，他差点就要向王杰希跪地请罪。
　　在得知对方有主的时候，又很想立刻冲过去质问。
　　还好他智商还在。
　　还好他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好他从来不缺乏直面一切的勇气。
　　“呵呵。”王杰希冷笑。
　　“怎么？”叶修不明所以。
　　王杰希淡淡道：“退役前不考虑感情问题，这是你先说的吧。”
　　“呃……”叶修忽然灵光一现，“该不会是我退役后没找你，你以为我变心，才……”
　　王杰希借助身高优势，睥睨。
　　叶修连声叫：“哎呀误会太大了太大了！我寻思等你退役再说，结果被你误会我说话不算……总之是误会，总之，辛苦你了，老王同志！”
　　“所以，这个不是分手费？”王杰希确认。
　　“不是不是！工资交给太太，每个月领零花，这是我们家家规——我说大眼儿啊，咱得打个商量，别的都能凑合，我这烟钱你可别克扣。”
　　叶修正经不过三秒。
　　王杰希呵了一声。
　　“没消气？别啊。都说了误会，我还没追究你怎么会跟我……那啥，QJ犯法啊。”
　　“没QJ。”
　　“那就真的盗精子了？什么时候的事？”
　　“首届世邀赛。”
　　“宝宝年龄不对啊。”
　　“你以为拿到以后立刻就做试管么？还得一次成功？ABO生理课没上过？”王杰希鄙视了一把叶修，“人难搞，精子也和人一样难搞，一直做了十三次才搞定。”
　　这是叶十三的名字来源。
　　既简单粗暴又有纪念意义。


第7章 问题还没解决
　　“生理问题我没具体研究过，”叶修表示投降，随即提出疑问，“可是老王，你当时为什么不把我直接推倒？真刀真枪干一场？”
　　“难度太大，你睡得跟死过去一样。套麻袋卖了都没问题。”王杰希表示自己不是受虐狂，没有理由给自己增加攻克boss的难度。
　　叶修汗。
　　“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王杰希解释，“做试管为了提高受孕率，百分之百，一击必杀。”
　　他似乎想起什么，哼笑：“幸亏是试管，你这小身板，十三次……呵呵。”
　　“呃……”叶修黑线，“正常人一天十三次也废了好吗。”
　　“还是老烟枪，精子都没活力。”王杰希继续挑剔。
　　“你就那么笃定没活力？”别的随意，质疑男性某方面功能，没法随意。
　　“不然为什么会十三次才成功？嗯？体检报告要不要看？”
　　叶修咳了两声：“那什么，想出这种百分百完美的办法，你可不是这么保守谨慎的人。”
　　“你挺了解的啊。”
　　叶修拍拍脑袋：“我忽然有个细思恐极的想法。”
　　“说说？”
　　“我记得，你当时跟张新杰同一个房间？”
　　“完全正确。”
　　“如果有他的谋划，完全有能力把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付诸实现，并严格扫尾……对，提起张新杰我想起来了，十三和小周的儿子同一天生日，小周儿子喜欢牧师！所以你们两个合谋，互相打掩护——”
　　王杰希嘴角微微上挑：“不愧是叶神。”
　　“真是疯狂。”叶修感叹。
　　“还有什么想说的？”王杰希提问。
　　“呃，你们俩确定精子没有弄混对吧？我看十三长得眼睛挺对称，有没有可能是张新杰……”
　　“你跟张新杰过一辈子吧。”王杰希往外走，“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别啊，”叶修看人眼色就知道王杰希憋着火儿呢，“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哦？错哪儿了？”
　　“不该怀疑十三。”
　　“就这？”
　　“还有？”
　　“我去训练了。”
　　“不行不行。”叶修死皮赖脸抱着王杰希不撒手。
　　——这是孩子他妈，还是他中意的孩子他妈，他连工资卡都上缴了，怎么还哪里不对？
　　“放手。”
　　“不放。”
　　“丢脸的是你。”
　　“我怕你威胁？”
　　“呵呵，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了，你敢拖着我去微草训练室！”
　　……
　　微草俱乐部，选手们集中训练出不来，微草战队的张经理对联盟来人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来的这位是远古大神。虽说大神找队长单独谈话，不代表他不好奇，更不代表他不能进去拿个文件打个招呼。
　　张经理准备进去拿个文件。
　　他走近会客室。
　　他听见里面传出拉拉扯扯的声音。
　　张经理知道王杰希的第二性别，不管怎么说，虽然王杰希快退役了，但要是现在发生意外，他哭都没处哭去。
　　张经理推门而入。
　　王杰希半个身子倒在桌面，脑袋微微后仰，一只手支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按着身前什么东西。
　　他下边半个身子被桌子挡着看不见，身前有什么也看不见——不，看见了。
　　叶修的脑袋从王杰希腰际部位，亦即从桌面水平处，冒出来。
　　“出去！”
　　会客室里面的两个声音一起喊。
　　张经理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掏出随身常备的喷雾。
　　“呲——”
　　顺便说一句，因为不清楚每个人对抑制剂的抗药性，他带的不是信息素抑制喷雾。
　　而是万无一失的防狼喷雾。
　　那酸爽……
　　通常两个人摆出一站一蹲、脑袋和腰紧密挨着的姿势时，很容易被借位误会成某不宜在公开场合进行的运动。
　　会客室，毫无疑问属于公开场合。
　　作为劳心劳力的战队经理，为防止选手发生意外，随身携带防狼喷雾，出发点是好的。
　　结果是令人惊悚的——
　　《叶神约见队长，双方痛哭不止为哪般》
　　小道消息在微草俱乐部迅速传播开来。
　　到了老板耳朵里，已经变成“王杰希打了三次胎，被叶修始乱终弃”和“叶修打了三次胎，被王杰希始乱终弃”两种颇具竞争力的说法，不相上下地打擂台。
　　微草队员们看着队长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尖，再看看叶神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啥。
　　两位都是大神级人物，究竟为了什么而潸然泪下，够脑补N个故事了。
　　叶修淡然自若：“来，吃菜吃菜，你们食堂的黑椒牛柳不错，清炒虾仁也挺嫩的啊。”
　　职业选手的手速和眼力无与伦比，转眼间黑椒牛柳里面就没有了牛柳只剩洋葱和青椒，清炒虾仁里也没了虾仁只剩黄瓜和姜片。
　　王杰希淡定：“你自己吃你的。”
　　“吃着呢吃着呢。”叶修扒了一口白饭。
　　牛柳和虾仁都在队长碗里。
　　这其实没什么。
　　问题在于，这是叶神夹给队长的。
　　队员们大气不敢出，想想在网游的时候，叶神连一个材料都要计较，现在这慷慨的狗腿样……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啊。
　　再看自家队长，八风不动，该吃吃，该喝喝，这份镇定功夫简直无人能比，不愧是我们可敬可爱的好队长！
　　……
　　“吃完饭了，你怎么还不走？”王杰希赶人。
　　“午休啊。”
　　“我知道午休，这是我宿舍。”
　　“这是我老婆宿舍啊。”
　　“叶修，够了啊。”
　　“那我晚上来接你？”
　　“嗯？晚上？”
　　“跟咱爸妈吃个便饭。”
　　“咱？”
　　“目前是我爸妈，当然能约来你爸妈就更好了——老王啊，你爸妈那边知道你有了，怎么个反应？”
　　王杰希说：“他们不知道。”
　　“那宝宝……”
　　“你聪明，你去想。”王杰希甩下一句话，“我要休息了，下午还得布置战术。”
　　“我说老王，上午我就觉着你有点不大对劲儿，病了？”
　　“没。”
　　“那必定心里有事。”
　　“我没事。”
　　“那事儿必定在我身上，魔术师大大心思难猜，给个提示呗？”
　　王杰希：“呵呵。”
　　然后当着叶修的面，关上了宿舍门。
　　当然把叶修关在门外。
　　叶修站在原地想了想，没敲门，溜溜达达出了微草，直奔叶秋工作岗位。
　　叶秋惊呆：“什么！你找到孩子他妈了！这么快！”
　　叶修说：“找是找到了，但临门一脚有问题。”
　　“什么问题。”
　　“孩子他妈不打算跟我回来。”
　　“凭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了。”
　　“不会吧，混蛋哥哥也有向我取经的一天！”叶秋夸张地叫。
　　“不，因为你公司离我最近，而且你的电脑高配置，跑得快。”叶修熟练地登上企鹅，敲私聊。
　　“……”果然还是混蛋哥哥。
　　“我暴露了。”王杰希发短信。
　　“比我预想的要快，叶神果然是战术大师。”张新杰回复。
　　“他连你的事也推理出来了。”
　　“哦？推理我让周泽楷射过几次么？”
　　“这倒没有。”
　　“那就好。”
　　“你那边怎么样？还不打算相认吗？”
　　“小回给我提供了接近目标的机会，试一试。成功固然完美，不行就算了。”
　　“加油。”
　　“谢谢。”
　　张新杰放下手机，继续弄石不转绝版抱枕周边。
　　嘴里还轻轻哼着儿歌。
　　鉴于张新杰很忙，这个时候没有登录企鹅，也就没有看到叶修的弹窗。
　　叶修私戳张新杰没动静，只好暂时搁置，转战网络。
　　十分钟后，叶修对着满屏幕的爱情攻略挠头。
　　王杰希为什么那么冷淡？
　　娃都生了，自己也找到他了，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释完了，工资卡也上交了，他还为一时口快开张新杰玩笑而道过歉了，下一步就是见父母，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时间张新杰为什么不在线？
　　真是……
　　不过，好歹自己没做出过火的行为啊。
　　叶修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忽然停下。
　　他将吸了一半的香烟按进烟灰缸，又掏出剩下半包烟。
　　起身走到房间角落，将烟盒扔进了垃圾桶。
　　他下一个孩子可以叫叶一叶二叶三嘛……
　　后来叶修真的有了第二个孩子。
　　二儿子王三七表示，爸爸起的这个名字真有纪念意义，呵呵。
　　那是后话。
　　但整个午休期间，张新杰都没有看电脑上的Q一眼，是事实。
　　哦，事实上，他也没什么时间整理周边。
　　这是有原因的。
　　周回不吃东西，尿布不需要换，体温正常。
　　然而就在襁褓里，抱着笑歌自若小手枕不放，也不放声嚎，就吭叽吭叽掉眼泪。
　　——这种闷闷的性格，跟爸爸简直同出一辙。
　　然而周泽楷看着自己的性格，更没办法。
　　怎么哄也哄不好，这下新手爸爸吓坏了。
　　周泽楷抱着孩子直接冲进医务室。
　　被一张紧张兮兮的帅脸盯着，队医虽然看惯了，此时也觉得压力山大。
　　“……大概是想妈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坚持一天不找妈妈，已经算难得。”队医小心翼翼下结论。
　　周泽楷默然。
　　“找找跟孩子相处得来的人，分散分散注意力吧。”队医建议。
　　“……”
　　周泽楷恋恋不舍地，让每个队员都抱抱宝宝，看宝宝能不能止哭。
　　首选方明华。
　　五分钟过去了，宝宝还在掉眼泪。
　　江波涛孙翔吴启吕泊远杜明等等，一概没用。
　　连传达室王大爷，都只能坚持十分钟。
　　在传达室里，看着宝宝难受的模样，周泽楷比宝宝还要难过。
　　“宝宝是不是看到什么，想起妈妈？”江波涛问。
　　周泽楷摇头。
　　“哦对了，周队，你的快递。”王大爷指指一堆箱子，“周队你突然买这么多东西啊。”
　　“……还有很多。”
　　都是昨天冲动购物折腾的。
　　只是现在周泽楷根本没心情去给宝宝拍照。
　　——等等，快递！
　　快递——找张新杰要周边——张新杰打电话——宝宝听儿歌！
　　周泽楷手比嘴快地，拨通了张新杰的电话。


第8章 一个个神助攻
　　在和王杰希聊天结束后不到三分钟，张新杰手机再次响起。
　　一看来电人：“喂，周队你好。”
　　“前辈……”周泽楷的声音充满犹豫和为难。
　　“周队，什么事？”张新杰推推眼镜。
　　不用张新杰继续问，已经听见了隐隐约约婴儿的抽泣声。
　　张新杰想了想，明白过来。
　　唱儿歌是大杀器，只有宝宝特别特别乖的时候，他才给唱。
　　早晨听到宝宝焦急声音，他情急之下一心软，破例唱了。
　　宝宝平时很少听他唱儿歌，这是忍不住想他呢。
　　傻宝宝，跟他爸爸一样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但是自己不能在一天里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周泽楷犹犹豫豫：“……前辈，儿歌……可以唱么？”
　　张新杰冷静地说：“周队，小孩子不能太宠，会惯坏的。”
　　周泽楷拿着手机，一脸震惊。
　　——情节发展不对！
　　张新杰早晨明明还说“……小孩子不懂事又好奇，尽量满足他的合理要求，对于心理健康和日后成长都有好处”！
　　这才过了五个小时，怎么就变卦了！
　　江波涛看着队长突然间惨白的脸色，以及僵硬的动作，也吓了一跳。
　　他看见周泽楷掏手机打电话，以为是场外求援。
　　但周泽楷一开口，叫了声“前辈”，江波涛把耳朵竖起来了——能被称呼前辈的必定是联盟选手。
　　随后他听见周泽楷请求对方唱儿歌——联盟里面，再怎么前辈，也不过三十岁。会唱儿歌的前辈……几乎闻所未闻。
　　周泽楷的社交圈和他绝大部分都重合，江波涛敢大言不惭地说，在职业选手圈子里，自己比周泽楷认识更多人，更加熟络。
　　所以他凑过去：“小周？你……”
　　周泽楷像看见救星一样，把手机塞给他，可怜巴巴眼神杀：“求情！”
　　江波涛接过手机。
　　看见通话人的一霎那，他惊悚了。
　　霸图！张新杰！
　　简直就是严谨规矩的代名词！
　　周泽楷怎么会请这位看来严肃方正的前辈唱儿歌！
　　“前辈你好，我是江波涛。”
　　顶着周泽楷的眼神，江波涛压力不一般大。
　　“江副队。”张新杰打招呼，“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周队的宝宝哭了一个多小时。”江波涛夸张地说，“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用。”
　　张新杰应了一声：“所以呢？”
　　“耽误前辈一分钟，只要前辈唱一遍，我马上就能学会。”江波涛一边点开免提，一边拿自己手机准备录音。
　　张新杰：“江副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江副队帮忙解惑。”
　　“前辈您说。”
　　“为什么是我？”张新杰说，“网络有大把的儿歌，况且周队夫妻也可以唱。所以，为什么非要我唱？”
　　“……宝宝！”周泽楷忽然发现，怀里的小周回，没有吭吭唧唧掉眼泪，而是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张前辈说话有效！
　　周泽楷眼睛亮了。
　　江波涛还在纠结张新杰的提问。
　　他也在琢磨这件事，就算新手爸爸不会唱，网上那么多儿歌资源呢，为什么周泽楷非得让张新杰唱？
　　眼看小周回往手机方向伸出手去，周泽楷二话不说，把宝宝抱到江波涛身边——准确说，抱到手机旁边。
　　张新杰还在等江波涛的回答，并没有说话。
　　小周和小小周同时目光哀怨看过来，对江副队的打击是双重的。
　　江波涛认命地开口：“前辈，是这样的，宝宝……哎宝宝你别！小周你别！”他惊慌失措地叫着，左手推倒一堆杂物，右脚……右脚对着周泽楷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
　　踢在迎面骨上。
　　那里肉少而皮薄，差不多相当于一脚蹬在骨头上。
　　——疼疼疼疼疼！
　　周泽楷大活人，就算再不擅言辞，痛觉神经一点都不少，失声“唔”了一下，条件反射，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还不算。
　　他手一抖，差点没托稳周回，周回一晃荡没抱住手枕，手枕一掉，宝宝不开心，委委屈屈地，再次抽噎起来。
　　“啊啊，宝宝不哭不哭啊……小祖宗怎么了这，队长你没事吧队长……”江波涛声音惊恐。
　　一团鸡飞狗跳。
　　“前辈，没时间解释了，救场如救火，帮帮忙……”
　　江波涛话音未落，手机里已经传出歌声。
　　认真而温柔。
　　张新杰挂断手机，看看时间，离下午训练还有十分钟。
　　他给老队长打了个电话。
　　霸图现在的队长是宋奇英。韩文清去年夏天退役，距今不到一年，没有消失在茫茫人海，而是留在霸图俱乐部继续指导工作。
　　他的家离俱乐部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
　　“老韩。”张新杰问，“中午小吕是不是没精神？”
　　韩文清说：“不好好吃饭，哭了一阵。我妈和保姆在哄。”
　　张新杰叹口气：“他俩还真有心灵感应。小吕一哭，那边小回也哭了。他刚刚打电话过来问。”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韩文清没法说人“没出息”，转而向张新杰说，“既然你都决定了，还儿女情长干什么。”
　　“并没有。是他找过来。”
　　“他找来你就认？”
　　“并没有认。也不是因为他想起孩子妈是谁，小回不慎听见我的声音。”张新杰解释，“这点来说，确实是我疏忽了。但是，我有补救方案。”
　　“好吧。”韩文清也没多说，霸图的汉子，一向对别人私事不八卦。
　　张新杰说：“晚上我过去一趟。”
　　韩文清说行。
　　“你的信息素再给我一点。”
　　韩文清说好。
　　张新杰道谢，随后继续整理周边。
　　韩文清挂断电话，韩妈妈在一旁问：“小杰打过来的？”
　　韩文清点头。
　　“想孩子了吧，当O的怎么可能不想自己掉下来的肉。”
　　“妈，你误会了。”韩文清说。
　　“是是是，我误会，我不懂。反正干孙女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抢。”韩妈妈也相当爽朗，“对了，小回和小十三怎么样了啊？”
　　“这才接走几天，想孩子的是您吧。”
　　“怎么，不行啊？好歹也养了这么久。人心都是肉长的，有偏有向，要不是我见这仨孩子可怜，才不帮你养。再好也不是我亲孙子……”
　　“妈我上班去了。”韩文清飞速逃离。
　　“走那么急干什么，你老说自己像黑社会，这仨孩子哪个怕过你？一个大A，比保姆还会哄小孩，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儿这么多优点，就不能上点儿心，给我带个儿媳妇进门？男女没所谓，BO我不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带个人进门啊……”
　　韩文清身影消失在楼道。
　　韩妈妈这才收声关门，去宝宝房。
　　偌大的宝宝房里，除了保姆以外，睡着个娃娃。
　　娃娃钻进石不转的抱枕，睡得香甜。
　　“小吕没醒呢？”
　　“没。”
　　“唉，可怜的小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哥哥。”韩妈妈摇头叹气，“现在这些年青人啊，想法跟我们太不一样了，不要结婚只要下一代，真是想不通图个啥……”
　　想当初她发现干儿子抱回奶娃娃，还以为自己添了孙子，结果空欢喜一场。
　　——韩妈妈的干儿子，是奶娃娃的妈，是她儿子的重要同事，是霸图战队副队长张新杰。
　　原本韩妈妈很看好自己亲儿子和这位干儿子的婚事。后来发现两人当兄弟当朋友简直志同道合，其他方面死活不来电，只好作罢。
　　不仅如此，遥想当年，她询问干儿子的婚姻观时，张新杰亲口回答，和伴侣生活一辈子，有太多要磨合的了，作为一个O，事业家庭兼顾，实在难度太大，更不要说随时履行伴侣义务——既耽误时间，又浪费精力。
　　因此，张新杰表示，有事业就够了，他对婚姻完全没兴趣，只打算要一个孩子作为后代，而且一定要一个基因特别优秀的孩子——这一番言论，令韩妈妈差点去挂个精神病院的号。
　　要不是她亲儿子出手阻拦成功，“霸图副队去看精神科”必然成为荣耀年度新闻。
　　还好，在她的谆谆教导下，对方稍微让步，同意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所以解决方案就是一对儿双胞胎！一边一个！
　　“怎么这么胡来呢……”韩妈妈还在叹息。
　　在她看来，一个O，就算事业做得再成功，不成家也是不幸福快乐的。
　　可是，有这种单身想法的，竟然不仅仅是她干儿子一个！
　　比干儿子还胡来的，是俩儿子的王姓同事！
　　真是放飞自我的典范，自己孩子都不管，抛夫弃子这还是O么！
　　可怜的小十三……还好干奶奶疼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不要操心啦。”保姆笑。
　　“我不操心谁操心，”韩妈妈说，“我总得给孩子认父认母留点线索。”
　　“啊？奶奶真厉害，我真没看出来……”保姆惊讶，“原来这几个月，奶奶不仅仅哄孩子玩儿啊。”
　　“我爷爷当年做过抗日战争的情报员。”韩妈妈表示，留线索什么的，举手之劳好嘛！
　　比如对牧师的特殊偏好，比如霸图的各种周边，比如对那个什么一叶之秋的不来电……亲儿子干儿子白天都上班去了，韩妈妈说了算！
　　“奶奶真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韩妈妈信誓旦旦：“只要孩子他爸不傻，就一定能找到！”
　　“可是，奶奶啊，”保姆忧心忡忡，“找到以后，会不会告小杰QJ，或者盗窃？要判刑的吧？”
　　“啊……这个啊……”韩妈妈一拍脑袋，大惊失色。
　　她光想着一家团聚，没想过人家可能不乐意啊！
　　这下糟了。
　　她还是期待孩子他爸傻点儿吧。
　　能让挑剔的干儿子满意，孩子他爸智商不会太低吧……
　　韩妈妈左右为难。
　　张新杰对于韩妈妈的为难毫不知情。
　　他进了训练室，一开机就发现叶修发来的私聊：“我说，你们俩真能算计啊。”
　　“叶神过奖。”
　　叶修的回复马上跟过来：“要不要我跟小周打声招呼，说说你的事啊？”
　　张新杰想了三秒。
　　随后回：“关于王队，叶神有什么想知道的？”
　　叶修看着屏幕，露出一个笑容，张新杰果然是聪明人，自己稍微透露威胁的意思，立刻把同盟卖了。
　　——也不算卖，都被挑明的事儿，只能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有没有跟你说，把他带回家，需要什么步骤？”叶修跟聪明人直截了当。
　　“绑定。”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算绑定？”
　　“不算。”
　　“见爸妈呢？”
　　“见谁的？”
　　“你的意思是，我该去提亲？”叶修想了想，增添选项，“还是民政局登记？或者永久标记？”
　　——没有做过标记但怀孕的O，因为携带A的精子，信息素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变。只不过这种改变不明显，单凭嗅觉很难分辨，在仪器下则无所循形。
　　生理上永久标记，才是正式的AO结合。
　　张新杰说：“王队不是因循守旧的人。”
　　“我还觉得你是呢。”叶修言外之意，人都会变的。
　　张新杰：“我是，所以我只能放弃一部分。但是叶神不用从我身上绕弯子套话，王队一向有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想法。”
　　“我这不想不出，才来找你嘛。”
　　“关于我和周队的事……”
　　“张新杰你不厚道啊，敢要挟老年人了。”
　　“那叶神的意思？”
　　“……”
　　讨价还价讨价还价讨价还价。
　　两个心脏，就算聪明人聊天，旁人看着也累。


第9章 江波涛脸白了
　　某丰快递相当给力。
　　晚上从Q市收件，不到二十四小时，物品就躺在了S市轮回传达室。
　　周泽楷收到来自霸图俱乐部快递的时候，周回还在吭叽吭叽抱着手枕玩。
　　周泽楷三下五除二拆快递。
　　快递箱打开，里面是一个大盒子。
　　周泽楷三下五除二拆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件等身抱枕。
　　周泽楷有点发呆。
　　通常卖家发抱枕，都是枕芯和枕套分开，枕芯卷得紧紧地，枕套叠好放一边。
　　张新杰不是卖家，所以他寄来的抱枕完全就是已经套好的样子。
　　牧师石不转，一袭白衣，神圣安详。
　　荣耀第一牧师，果然不是吹的。
　　——这不是周泽楷发呆的原因。
　　周回已经主动黏上去了。
　　——宝宝喜欢就好，这也不是周泽楷发呆的原因。
　　……宝宝钻什么呢？
　　周泽楷好奇地上去帮忙……帮忙……帮忙……谁来告诉他石不转下面的人是谁？
　　绝版抱枕，并不是一个长长的枕头，然后两面印上图案那么简单，而是好几层枕套，最外一层是石不转穿着完整牧师装的模样。
　　意味着装备可脱可换。
　　周泽楷想起了张新杰提到的“限制”，里面那一层，难道是便装的石不转？或者，比较open的石不转造型？
　　宝宝这么小，看了也不懂，没关系的吧？
　　周泽楷想着，好奇之下，他帮着宝宝，把外面那一层卷上去。
　　——然后就呆了。
　　周泽楷知道，账号卡的周边销量很不错。
　　他也知道，真人脸拼账号卡银装的周边也有狂热饭追捧。
　　但是他不知道，石不转抱枕里面会有张新杰等身图案！
　　——没有银装！
　　不仅没有银装，张新杰的衣物覆盖率，并不足百分之五十！
　　换言之，霸图副队，赤足，穿一条宽宽松松露大腿的奶牛短裤，一件紧身工字奶牛背心，唇角微翘，神态安详，“睡”在他床上！
　　——头上还戴着一顶奶牛帽！
　　周泽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从未看到过这样居家的张新杰。
　　这样放松、自然、不设防。
　　就算国家队集训，张新杰穿便服出门时，整个人也是严谨的，仪表整齐的，随时能拿出去印展板，好像从来都那么规规矩矩。
　　但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平直的锁骨！
　　纤细的脚踝！
　　流畅的肌肉线条！
　　以及短裤和背心之间，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想不到啊……周泽楷平时也注重健身，很专业地赞叹，前辈的身材这么好，平时完全看不出——根本没那个条件。
　　这是后期修图，还是……哎哎小回，你流口水啦！
　　周泽楷把宝宝抱开了一点，宝宝的口水浸湿了一小块抱枕，被他抱着，很不高兴地吭叽。
　　给宝宝擦过口水，周泽楷才把周回小心地放在抱枕旁边。
　　果然周回一把抱住，咿咿呀呀好像很满意。
　　周泽楷松了口气。
　　他看看开心的宝宝，目光不自觉又落在抱枕上。
　　周泽楷在场下一向害羞，又怕被人误会，几乎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哪位选手。
　　现在陪宝宝，没什么事，抱枕又不是真人，因此他不由盯着抱枕上面的前辈，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
　　扫过抱枕中间时，哭笑不得。
　　周回那一小滩口水，无巧不巧地，落在短裤正中。
　　真调皮。
　　周泽楷怕惊扰宝宝，并不打算移动抱枕，而是拿过纸巾盒。
　　先抽纸巾擦擦。
　　正在这时——“咚咚”。
　　“队长？我进来啦。”
　　大家都在一起住，周泽楷基本不锁门。
　　他不爱说话，队员们也很习惯这一点，在敲门之后都随便进。
　　孙翔同样如此。
　　他敲了敲门，大咧咧地走进周泽楷宿舍。
　　他看见周泽楷的姿势。
　　他辨认出周泽楷手下的抱枕。
　　他愣。
　　他惊。
　　他笑。
　　他露出一个兴致勃勃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说：“队长，你继续，我没事儿，明天再跟你说。”
　　他转身离开，不忘关门。
　　周泽楷一头雾水。
　　门又打开。
　　孙翔探头加了一句：“今晚谁都不会来打扰队长！我保证？”
　　周泽楷不明所以。
　　不过既然孙翔走了，他就继续擦。
　　口水渍擦干净，他站起来收拾一旁的快递箱和抱枕盒子。
　　拿东西的时候，看见盒盖里面有什么东西？
　　——背面，贴着一张纸。
　　《说明书》
　　抱枕材质：面料：桃皮绒。填充物：超细纤维。
　　洗涤方法：面料手洗。填充物手洗或干洗。
　　注意事项一二三……
　　周泽楷很仔细地读完正面，盯着正面最后几个字：“背后注意！特殊福利！”
　　“背后？”他不明所以地翻过了纸。
　　——你想和张新杰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么？
　　霸图副队生活作息时间表奉上！真人提供，分秒不差！
　　周泽楷往下看，一边看一边默默点评。
　　起这么早……哈哈哈也要慢跑……训练时间大家没差啦……午饭……午休……好像上次打扰他休息了，真抱歉……晚上还有读书时间？真厉害……每周保证有氧健身四个小时！天啊，完全看不出来这么厉害！
　　周泽楷不由把目光又落在抱枕上，怪不得拥有马甲线，这是无修图写真啊。
　　……对了，不知道前辈的背部肌肉是不是和前面一样线条流畅？
　　周泽楷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心思。
　　要知道，健身行业中有句经典老话：
　　新手练胸，老手练背。
　　周泽楷是行家，他真的是本着探讨研究的心思，打算看看前辈健身效果的。
　　他一手抱着小周回，一手将抱枕翻过来。
　　果然，背部曲线真的没让他失望。
　　周泽楷忍不住啧啧赞叹，拿手虚虚比划。
　　与此同时。
　　江波涛的宿舍。
　　“孙翔？有什么事儿吗？”
　　“副队，借我双面胶用用。”孙翔手里拿着一张白纸，表情既兴奋又神秘。
　　“给。怎么，有好事儿还带保密吗？翔翔，做人要厚道啊。”
　　“有好事儿！不是我的好事儿，是队长！”孙翔眉飞色舞把白纸翻过来，给江波涛看。
　　“内有要事，请勿打扰？”江波涛读出这八个字，疑惑不解，“你不会想把这个贴到……”
　　“当然是贴到队长的门板上！我刚才误闯进去，只看到一眼前戏，队长他准备开动呢！”
　　“——等等！前戏？开动？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啊，队长不是收了一个大快递么，里面是张副队裸身抱枕！我进去时，队长正摸着张副队那个部位……哎呀真是，他性急得都忘锁门！我当然不能打扰队长的好事不是——哎，副队，你干嘛去？突然闯门把队长吓软了怎么办！”
　　请原谅孙翔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太注意到抱枕人物穿没穿衣服。
　　但他不会看错周泽楷手放的那个部位。
　　而且周泽楷也没有反驳他说的每一个字。
　　综上所述，自我感觉身负重任的孙翔，准备让自己的好队长彻底放飞一次自我。
　　江波涛感觉自己很心累。
　　他仿佛已经看到微博的热搜榜上，明晃晃挂着#轮回队长痴汉霸图副队#的tag。
　　两队粉丝吵成一团，无数西皮党或抱头痛哭或喜大普奔。
　　网游两公会腥风血雨，联盟电话会议，分别谈话，冯宪君主席吃药吃药再吃药。
　　一系列热闹景象……
　　——不，不对。
　　江波涛看着兴奋的孙翔，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顺手抓过自己那串钥匙，往周泽楷宿舍门口走。
　　“副队副队！不能去！不能去啊！”孙翔赶紧拦。
　　并且借助身高腿长手也长的优势，成功抱住江波涛的腰，把人往回拖。
　　“不能什么？”楼梯口冒出几个脑袋。
　　“哟，翔翔壁咚副队啦！”
　　“好姿势！保持住，等我拍照！”
　　江波涛哭笑不得：“孙翔，你打算干什么？”
　　“你是不是要打扰队长？”孙翔说，“我刚才还跟他说，保证没人闯空门。”
　　“不是这个原因——好吧，我要去他门口，拿这个探测一下。”江波涛扬起那串钥匙，钥匙上有一个海豚造型的透明挂饰。
　　“这是啥？”
　　“信息素探测仪。”江波涛说，“我是一B，闻不见AO的味儿，有这个在手，就能及时喷抑制剂了。这不是怕大家被队长的信息素刺激到么，拿过来测测。”
　　“这样啊，我来试试。”孙翔伸手就去拿。
　　江波涛赶紧把人拦住：“你别去。”
　　“为啥？”
　　“你要是被刺激了怎么办？”江波涛恨铁不成钢，“你叫那几个也离远点儿。”
　　“哦哦。你早说嘛。”孙翔点头。
　　但是江波涛已经收起了海豚状信息素探测仪，也不着急了。
　　“欸，怎么停了？”孙翔问。
　　“现在我基本能确定你误会了。”江波涛说，“你的表现一直都这样，完全没有被队长刺激到的任何反应。所以理论上队长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真的？我试试看。”孙翔一把拿过信息素探测仪，走向周泽楷宿舍，“这个怎么用？”
　　“靠近就行，A的味道闪红灯，O的味道闪白灯。”
　　“没反应啊，是不是坏掉？”
　　“没反应说明没有探测到信息素的味道，你要相信队长的定力，以及……”江波涛想起孙翔一开始说的话，“你说抱枕的图案是张新杰？”
　　“是啊，怎么了吗？”
　　“我好像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江波涛喃喃道。
　　忽然他看到孙翔脸色不大对。
　　忽然他发现孙翔扑向自己。
　　忽然他被扑倒在地，海豚脱手而出，落地。
　　“翔翔？怎么了？”
　　“……抑制喷雾……”孙翔咬着牙说。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周泽楷宿舍门前的那只海豚的体内，疯狂闪烁起了红灯！
　　江波涛脸白了。


第10章 误会误会误会
　　AO信息素会互相影响，海豚探测仪体内白光也开始闪烁，红白交替，好像一曲忠诚的圣诞颂歌。
　　探测仪检查信息素，要达到一定时间或着一定浓度才会报警。而人体对于信息素的反应则因人而异。
　　这是江波涛在被孙翔扑倒后想起来的。
　　现在没时间解释，他口袋里有应急喷剂，对着孙翔劈头盖脸一通狂喷。
　　紧急抑制喷雾主要成分之一是盐酸丙嗪（氯丙嗪），AO通用。
　　“啊啊，翔翔！副队！”楼梯口，吕泊远吴启也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冲上来，各自拿着喷雾，对着江波涛和孙翔两人，一起狂喷。
　　“咳咳，咳咳……”江波涛被呛得直咳嗽。
　　“我记得副队是B，不会兴奋啊。”吕泊远喷完了喷雾，狐疑。
　　“但是这里显示红灯亮。”吴启说，每个beta为了防止被AO搅场，都带着探测仪，此刻三个探测仪一起，白灯渐渐消灭，红灯依然坚挺。
　　“我这儿还有一片药。”离得远远的杜明掏口袋，扔药盒，“副队你原来一直在装B啊。”他是个A。
　　“我……”江波涛刚说了一个字，嘴里就进了药片。
　　吕泊远拿过买的饮料：“副队你先凑合下。”——咕咚咚。
　　江波涛欲哭无泪，平时他们这几个B也没那么好的配合啊。
　　杜明自己也吞了药，排除危险，敢走过来。
　　他吸鼻子分辨：“不对，这是队长的味儿，不是江副的味儿。”
　　“啊？”吕泊远吴启一愣。
　　缓过劲来的孙翔尤其有气无力：“当然是队长，他在宿舍做少儿不宜的运动。”
　　“什么？”“跟谁？”两个B异口同声。
　　“张新杰……”
　　“卧槽！”吕泊远和吴启和杜明一脸惊恐，“张副队什么时候来的！”
　　“……的抱枕。”
　　“……”
　　“……”
　　“……”
　　一片缄默。
　　“想不到……队长藏得真够深……”
　　“对着抱枕都这么激烈，要是真人……啧啧啧。”
　　“张副队果然是个O？不是传言他和韩队是一家子么？”
　　“我说。”江波涛艰难开口。
　　“副队，什么事？”
　　“你们能把我扶起来么……我觉得头晕。”
　　“那个，抱歉啊副队。”杜明说。
　　“是啊抱歉。”吕泊远道歉。
　　“算了，没事。”江波涛摇摇手。
　　“不不，副队，”杜明说，“那片药是强力抑制剂，AO吃了抑制性兴奋，B吃了，等同于强效安眠药。”
　　江波涛晃晃脑袋：“哦，我知……道……啦……”靠在吴启肩头睡着了。
　　吕杜吴三人面面相觑。
　　——队长在对着抱枕做活塞运动。
　　——副队在深度睡眠。
　　——剩下一名了解情况的队员，偏偏不是智力担当。
　　“我们怎么办！？”三人苦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无策。
　　#鉴于智商担当不在，今天的更新由枪王亲自出马！#
　　周泽楷想了想，评价：
　　“嗯……嗯……好……”
　　╮(╯_╰)╭
　　【真】29
　　江波涛：睡眠中。
　　孙翔：缓解中。
　　杜明吴启吕泊远：面面相觑中。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身边传来很轻微的一声“咔哒”。
　　“队、队长！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的队长不仅出来，而且衣着整齐地出来。
　　不仅衣着整齐地出来，而且神色平静地出来。
　　“不会吧，这才几分钟？”孙翔迷迷糊糊地问。
　　——他的嘴被三只手飞快捂住。
　　周泽楷：“你们……做什么？”
　　杜明吸吸鼻子：“队长，你屋里的信息素……味道奇怪啊。”
　　周泽楷的脸，肉眼可见，红成熟透的番茄。
　　他说：“别乱想。”
　　随后补充：“开门窗通风。”
　　“抱枕……”孙翔的嘴，在三只松动的手后面，出声提示。
　　周泽楷反应极快：“误会！”
　　顿了一顿，强调：“是误会！”
　　“不可能。多误会也不会闻错味儿啊……”杜明嘟囔。
　　随后他看见周泽楷挣扎着，艰难开口，说出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措辞：“明天，加训一小时，一对一。”
　　杜明大惊失色：“队长饶命！一对一一小时我会眼花头晕手抽筋！我错了我什么都没闻到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我不是一个A，我是B，是B！我完全闻不到任何味道！任何！队长你放过我吧！”
　　“一对一你怕什么……”孙翔说，“队长是苦咖啡味儿的，现在一屋子杏仁咖啡……”
　　三个人一齐动手，孙翔整张脸都被按下去，正好埋在江波涛胸口。
　　周泽楷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副队，确定副队不会醒，遂一脸生无可恋地，默默关门。
　　这下，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他看着床上幸福咿呀的小周回，以及，里三层外三层的抱枕，认真考虑着，拿出纸和笔，开始把怀疑一条条写下来。
　　第一，张前辈是不是发错货。
　　第二，张前辈和韩前辈是不是对他心理战，因为下一场比赛就是霸图对轮回。
　　第三，周回和霸图有什么关系，跟张韩两位前辈有没有关系。
　　第四，张韩两位前辈，是不是一对，其中哪个是O。
　　周泽楷写完，首先拿笔把第一条怀疑给否决了。
　　张新杰，场均失误最低记录保持者，严谨细致，吃饭不吃完左半边绝对不动右半边，到醋精确到十分之七，自我要求如此严格，断无可能一个脑抽发错货。
　　但是吧……
　　周泽楷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在张新杰奶牛睡衣图案下面，会藏着一张……韩前辈的脸。
　　吓得他猛然清醒，简直无地自容好吗！
　　但是，周泽楷也很感激这个意外。
　　看见韩前辈的脸，这巨大的落差令他瞬间清醒，这才及时悬崖勒马，从情欲里找回自我。
　　至于为什么会激发出他的信息素……
　　尽管屋里只有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周回，周泽楷还是忍不住捂脸。
　　张前辈啊，你的绝版抱枕，真是一言难尽。
　　严谨的张新杰前辈，说话从来有理有据。
　　他说绝版抱枕和别的不一样，果然不一样。
　　他说购买有限制，果然有限制。
　　而且，那张关于抱枕的说明书上明明写着：“背后注意！特殊福利！”
　　真的就是字面上的“背后”！
　　——没错，背后。
　　不是说明书背后的《张新杰作息时间表》，而是抱枕背后啊！
　　这个时候需要解释一下等身抱枕。
　　通常情况下，等身抱枕的枕套开口是一道隐形拉锁，位置位于抱枕侧面，便于装填。
　　而这只特殊抱枕，最外面的石不转枕套，并没有使用隐形拉锁这一结构。
　　牧师白衣飘飘，请注意，有绶带。
　　平面的绶带在枕套尽头并没有消失，而是延伸开来，形成几道精致的系带。
　　正反两侧绶带对称，系起来，为人物平添几层立体感。
　　——系带和拉链不一样，其中的间距，也足够周回的小手钻一钻。
　　正因如此，周泽楷得以发现第二层的秘密。
　　第二层，张新杰睡颜枕套，开口方式并不相同。
　　不在侧面，而是在背部。
　　背部工字背心的底端，是开着的。
　　枕套开口做成“入”字形，不需拉链，也不需系带。
　　这样的设计，就好像动手为睡着的张新杰脱去背心……周泽楷发誓，他真的什么也没想，只是好奇抱枕有几层而已。
　　于是他试图脱掉张前辈背心——啊不，扒掉这一层枕套。
　　那么问题来了。
　　——等身抱枕，纵长而横短，横向宽度有限，并不好扒。
　　于是周泽楷伸手进去辅助……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
　　一股杏仁牛奶的味道，从他抓着抱枕内芯的地方，悄然传出。
　　——信、息、素。
　　小周回对这股味道显然很喜欢，咯咯笑着流口水。
　　周泽楷在嗅到这股香甜时，反应也不强烈，毕竟他也有定时吃抑制剂。
　　然而有个问题。
　　结合过的AO双方，信息素互相刺激得更加强烈，这是生理注定的。
　　尽管没有正式结合，但是O方揣着A方的孩子，间接标记，两者信息素无可避免地有所交集。
　　由此带来的刺激尽管没有正式结合过那么强烈，但是请注意，周泽楷是一个健康的、无比正常的、适龄男A。
　　这就意味着，他某方面功能无比正常，且活跃。
　　原本被抑制剂压下去的感觉，被自己间接标记过的O刺激着，周泽楷有了反应。
　　——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持清醒，还能忍。
　　但是，O信息素里混着另一个A的信息素！
　　这就好像自己老婆在家里坐着，忽然外面来了个陌生人，对老婆动手动脚耍流氓各种勾搭——这个时候，老公只要不是个怂包，必然不能忍！
　　周泽楷的信息素克制不住地，爆发！
　　火热，温暖，渴求，不满足。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理智诉说着清醒，但感情充沛到满溢，将理智慢慢淹没……理智挣扎、挣扎……
　　周泽楷不爱说话，并不是智商低，他觉得有哪里不对。
　　……哪里呢？
　　他奋力扯出了枕芯。
　　他看见枕芯上，一张放大的脸孔！
　　这是……韩文清？
　　周泽楷生生被吓醒。


第11章 朝阳群众立功
　　周泽楷恢复理智后，第一件事，翻强效抑制剂吞下；第二件事，开窗通风。
　　就算一年级小学生都知道，门窗齐开空气对流，通风效果更好。
　　周泽楷打开门。
　　他看到自己的队员们，以不科学的姿势聚集在门前，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
　　第二反应……那几个信息素探测仪！
　　——他善解人意的副队呢？
　　这个时候，装睡是不行的啊副队！
　　——孙翔满脸通红，这是被诱导兴奋起来了么？
　　这个时候，装睡就足够了啊翔翔！
　　该睡的不睡，该醒的不醒，周围还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周泽楷毅然决定，还是自食其力吧。
　　但是当他把心中疑惑一条条写下来以后，感觉……更加疑惑了。
　　没错，就是对抱枕图案的疑惑。
　　要知道，韩文清前辈的脸，那是众所周知的自带技能震慑，技能无冷却，无视任何霸体，想什么时候触发就什么时候触发，想怎么触发就怎么触发。
　　连他都能被吓得清醒，为什么小周回不怕？
　　周泽楷的目光投向床上。
　　小周回还抱着抱枕幸福咿呀，韩文清的脸上，非常明显地留下一小块湿痕。
　　位置在人中。
　　好像流鼻涕……周泽楷微笑起来，赶紧拿着纸巾去擦宝宝的口水。
　　其实就是给韩前辈擦鼻涕吧？
　　一念及此，他常年稳定的双手忍不住抖了一抖。
　　怎么能开前辈的玩笑！
　　——可是，小周回真的一点儿都不怕韩前辈呀！
　　喜欢牧师，不怕韩前辈，襁褓是金红相间老虎造型，且运动背带腰凳的颜色也很霸图。
　　孩子的妈妈，会和霸图有关吗？
　　周泽楷拼命回想自己在去年元旦遇见过谁。
　　当然，他手底下也没闲着，擦过鼻涕……口水印以后，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韩文清枕套下面，有没有藏着第四层图案，会不会带来其他惊吓，比如衣物覆盖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的韩前辈。
　　答案是没有图案，枕套下面只是普通抱枕枕芯。
　　但是，枕芯表面有若干处黯淡的印痕。不知道怎么回事。
　　——血色手印吗？恐怖小说吗？
　　周泽楷想了想，拿手上去比划了比划，那是他给张新杰脱背心……扒枕套时，抓着的地方。
　　而杏仁牛奶的味道，也是从那个时候，悄然滋生。
　　杏仁味儿，和，牛奶味儿。
　　味道混在一起挺好闻，但是给他的感觉可不怎么舒服。
　　——感觉自家地盘闯进外客，周泽楷颇有些坐立不安。
　　很显然，这分属不同的信息素。
　　一个A一个O。
　　那么，这和张韩两位前辈有什么关联？
　　两位前辈的第二性别一直保密，会不会是因为……
　　周泽楷看着韩文清的脸，想象这位前辈是一名“柔弱的omega”……
　　——按照韩前辈的性格，确实做得出来把孩子直接丢过来的事。
　　——好冷，宝宝，给爸爸一点温暖好不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周泽楷做了一个实验。
　　两个枕套都平摊在床上。
　　小周回抱到两者之间。
　　周泽楷打算看宝宝怎么选。
　　宝宝动了！
　　宝宝选择了！
　　宝宝吭叽吭叽笑得开心！
　　……
　　周泽楷想，他一个人真搞不定这事儿。
　　周回的选择，以失败告终。
　　二选一这件事没结果，主要还得怪周泽楷自己。
　　要不是他怕宝宝小屁股被捂出痱子，自作主张地将纸尿裤解开透透气，宝宝也不会“哗啦啦”——水漫床单，两个枕套一起淹。
　　看着被尿湿的“两位前辈”，周泽楷深深觉得，霸图一定在和自己打心理战！
　　雪上加霜的是，当他拿着床单枕套出门去洗衣房，看着队员们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就算他解释“宝宝……尿湿”，也无济于事。
　　周泽楷忧伤地换床单，忧伤地登某宝，忧伤地下单，买了一台迷你全自动洗衣机，准备放卫生间里自用。
　　同一时刻，叶修也苦哈哈地擦了一把汗。
　　给宝宝换尿布这事儿，他一个人也真搞不定。
　　鉴于王杰希坚持“退役后再考虑个人问题”，所以尽管叶修知道小十三的身世，还得给他打掩护。
　　叶修没说孩子的生母是谁。
　　但是叶秋偷看了一眼叶修的企鹅对话框。
　　——张新杰？很好很好。
　　他偷偷摸摸向家长通风报信。
　　叶妈妈立刻就要购机票，杀到亲家处，登门提亲，叶爸爸还在仔细思考对方身份。
　　可想而知，当叶修回家后，面对“自己和张新杰的孩子”，着实吃了一惊。
　　“真不是？”
　　“真不是。”
　　“那是谁？”
　　“爸，年青人事业为重，这话是你说的吧。”
　　“事业为重？那么说来，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爸……总之，我一定会把他搞定。”
　　“我觉得你搞不定。”叶妈妈在旁说。
　　“妈，对儿子有点信心啊。”
　　“今晚你回来以后，一根烟也没抽。”叶妈妈说，“如果你是见了我儿媳妇才戒，他能让你戒烟，我相信你搞不定他。”
　　“那什么，我这不是为了健康着想么。”
　　“着想个头，今天早晨你还一身烟味儿呢，你看今晚烟味儿淡了，小十三没怎么抽你吧？”
　　“他昨天也抽叶秋来着。”
　　“小叶子开会，被染了一身烟气你闻不出来，我们小十三鼻子可灵了！”
　　“您有理，您有理……”
　　从今以后，叶修过上了食物链最低端的生活。
　　不过，他很乐意就是了。
　　现在他就很乐意地研究：宝宝怎么裹尿布。
　　随后差点被灌溉了一脸童子尿。
　　简直心有余悸。
　　婴儿这种boss，人生第一次刷，开荒是件勇气与智慧并重的工作。
　　路漫漫啊……
　　摄像头将叶修和宝宝的动作尽情捕捉。
　　叶修冲摄像头两手一摊，表示这一泡尿有如天外飞仙，宝宝将来一定是个小魔术师。
　　屏幕另一侧坐着的王杰希，淡定喝了口茶。
　　唇角噙笑。
　　关上摄像头的叶修，敲开乔一帆的Q：“一帆啊。”
　　“前辈晚上好！”
　　“你好你好，那什么，小高的Q号，你方便给我一下吗？”
　　高英杰在接到叶修的好友申请时，紧张有之，茫然有之。
　　还好他的好友介绍，叶神平时是个很和善的人，请他放心。
　　高英杰战兢兢表示，他没法放心，队长和叶神红着眼眶的样子实在太惊悚了好吗！
　　不过，话说回来，叶神给队长夹菜，确实挺和善……
　　高英杰想着，加了好友，然后……接受了叶修的邀请，刷小号登录竞技场二对二房间。
　　叶修乔一帆VS高英杰。
　　开打。
　　再打。
　　约定有空继续打。
　　……
　　——这孩子，早点接过微草的担子，老王就能早点退役啊。
　　叶修伸手摸烟盒，摸了个空，只好嚼着口香糖去冲澡。
　　以及，检视小叶修。
　　儿子都有了，小叶修什么时候去开个荤呢……要不要来个夜袭？
　　夜袭的话，首先得有个地方住。
　　于是第二天一早，叶秋被叶修堵在了被窝里。
　　“你来干什么？”叶秋睡眼惺忪。
　　“来来来，给你叔叔捶捶肩。”叶修抱着小十三往叶秋怀里送。
　　叶秋警惕地看着：“你又打算干什么？”
　　“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但是三十而立，老呆在家里也不合适。”
　　“所以呢？”
　　“所以啊……”叶修开始说。
　　叶秋听完有点傻眼：“……诶呦，你真是我哥吗？被什么附体了老实交代！”
　　叶修：“那算了，反正你们都认定张新杰了。他的老队长和他是把兄弟，你知道韩文清吧……”他说着，上下打量着叶秋，“你觉得，动起手来谁赢面大？”
　　叶秋泪流满面。
　　是的，叶修不是叶家食物链最底端，他才是好嘛。
　　叶修这边虽说不算特别圆满，但前途异常光明。
　　周泽楷这边虽说情节如同脱缰的野狗，但经过一个漫漫长夜，周泽楷终于做了个决定。
　　“请假？”
　　“是的。”周泽楷表示，他要去找孩子的母亲。
　　经理看看日程：“小周啊，咱可说好了，不因私废公啊。”
　　周泽楷很坚定：“绝对没有。”顿一顿，又说，“去……打心理战。”
　　经理：“……我给你批假。”
　　传达室王大爷，眼睁睁看着周泽楷抱着宝宝、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打了个招呼。
　　随后，拿起手机。
　　“喂，大侄子啊，你跟你那兄弟说，我可看着周队带小回出远门……哦，是昨晚，有个快递给他的……对对，你让你兄弟准备着吧，估摸着中午能到……嗯嗯，想当年咱也是朝阳群众……不谢不谢，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嘛……好好，过年你带孩子来，我给压岁钱……行行，你忙吧忙吧。”
　　前朝阳区群众王大爷，挂断电话哼起小曲儿。
　　深藏功与名。
　　王杰希看看手机，给张新杰发了一条微信。
　　张新杰看看手机，回了一条微信。
　　团队作战就是好。


第12章 周氏父子闯霸图
　　王杰希这边通知完毕，又有一条短信冲进来。
　　却是快递小哥表示，有他一封快递。
　　午休的时候，几个队员下去拿快递，当然也把队长的快递拿上来了。
　　地址本市，大小就一个烟盒。
　　实际上里面还真就是一个烟盒。
　　王杰希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把裹着纸条的钥匙。
　　随便扔垃圾不好，他把纸条揣兜里，看看钥匙，也揣兜里。
　　同样午休的时候，有人没敢睡。
　　由韩文清张新杰培养出来的霸图战队第二任队长，新生代宋奇英，已经颇有宠辱不惊的大将风范。
　　然而这位接过大漠孤烟账号卡，以及队长一职的少年老成小帅哥，此时正充满谨慎地盯着眼前画风迥异的客人。
　　现在这位画风迥异的客人，正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腿上。
　　就算新生代关系特别亲近，但宋奇英始终稳重，也没人和他开玩笑，敢捋虎须做出暧昧动作，比如坐在他腿上，流着口水冲他傻笑。
　　可是，今天这位客人十分破例。
　　不但堂而皇之地坐了，还堂而皇之地傻笑。
　　宋奇英还不敢有丝毫反抗或者怠慢，拿着纸巾，随时准备给擦口水。
　　就连客人把镇队之宝大漠孤烟和石不转手枕弄得皱巴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位客人当然是周回。
　　而且周回十分满意自己挑选的座位，尽管谁都给抱，但还是最喜欢宋奇英的怀抱。
　　这是无法用理论解释的事。
　　对此，宋奇英只有一个想法。
　　——周队你什么时候跟张新杰前辈谈判完毕呢？
　　宋奇英想着，又抽出一张餐巾纸，给小周回擦口水。
　　这一局面的造就，要追溯到一个小时以前。
　　带着周回直接杀奔霸图战队的周泽楷，赶在中午霸图食堂开饭前到达。
　　在俱乐部前给张新杰打电话，显而易见没人接听。
　　训练室不能带手机，这是所有战队的通例。
　　周泽楷只好坐在传达室里发短信。
　　他得以入坐传达室，到不是因为脸。
　　霸图人是不会被美色所折服的。
　　但霸图的汉子绝对是尊老爱幼的纯爷们，能忍心让一个小宝宝在外头受着风吹日晒吗？
　　传达室李大爷十分热心地让他进屋坐。
　　如果这里坐的是江波涛，那么五分钟后他就能从大爷嘴里套出话来。
　　但是这里坐的是周泽楷，那么五分钟后他还是很拘谨地，被大爷丢在一边。
　　成年人这么大了话都说不利索，有什么好聊的，大爷抱着小周回，哄得很是开心。
　　大爷不跟自己搭话，周泽楷这边也松了口气，他的宝宝比他厉害，以后有事只要摆出宝宝卖萌就够了。
　　轮换出来拿快递的宋奇英，就在这种情况下，把一大一小顺便领回俱乐部。
　　“张新杰前辈呢？”周泽楷一边走，一边问。
　　宋奇英回答：“在和韩队打电话。”
　　“哦。”周泽楷回答。
　　“前辈是来找副队的？”
　　“嗯。”
　　两人说着话，迎面碰上张新杰。
　　“前辈。”宋奇英规规矩矩叫人。尽管他是队长，从来不敢在几位前辈面前摆架子。
　　张新杰点点头：“奇英。”随后招呼，“周队。”
　　“前辈。”周泽楷同样规规矩矩打招呼。
　　张新杰今天穿的还是霸图队服。
　　拉链拉到锁骨上方，袖管没有挽起，衣角领角丝毫不翘。
　　就连运动鞋的鞋带，都系得很是整齐漂亮。
　　然而周泽楷不知怎的，看着张新杰这一身整整齐齐的装扮，想起的全都是奶牛睡帽奶牛背心奶牛短裤以及……人畜无害的睡颜。
　　好像他从来没见过张新杰摘眼镜？
　　岂止没见过，甚至从没想象过。
　　可是他见到了张新杰睡熟时的模样，安稳而不设防。
　　身材健美而匀称。
　　气息也是那么甜丝丝芬芳可口……
　　牛奶咖啡……
　　宋奇英忽然发现张新杰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前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张新杰停步，靠着墙，从口袋掏出喷雾：“小宋，你抱着孩子离远点。”
　　附注：宋奇英是一位beta，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
　　“滋——”
　　这就是宋奇英和周回凑在一起的原因。
　　而周泽楷，因为莫名其妙地乱往外飘信息素，被闻讯赶来的韩文清直接塞进会议室。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按手印。
　　——等等，手印？
　　周泽楷看向左方，好几份白纸黑字。
　　他好像已经按了不少手印了。
　　《监护权放弃协议》、《抚养权转移协议》、《抚养费一次性给付协议》、《不起诉承诺》、《和解协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泽楷的手立刻稳稳停下。
　　抬头。
　　面前的人毫不惊讶，点点头：“周队醒了。”
　　“张新杰前辈？”周泽楷困惑不已。
　　一方面因为目前的状况，另一方面，张新杰全身上下散发着香甜好吃的牛奶味，他感觉非常饥饿，想扑上去咬一口。
　　张新杰依然一脸平静，把左边各个协议收成一摞，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喷雾，对着周泽楷——连手指带喷头，被一把捉住。
　　周泽楷脸上还在茫然，但他毕竟不是个柔弱宅男体质，反应迅速。
　　张新杰淡定：“周队，这是清新剂，提神用。”
　　周泽楷连连摇头。
　　信息素的吸引力不会骗人，他在闻到牛奶味以后，就明白张新杰身份了。
　　但这个明白，带来了更多疑惑。
　　所以他问：“为什么？”
　　“哪方面？”张新杰抽回手，端正坐好。
　　“这些……”周泽楷指着足足五厘米的文件。
　　“如你所见，这些是法律文书。”张新杰说，“既然周队找过来，当然要把欠缺的法律手续补齐。”
　　“补齐？为什么？”
　　“周回是你的儿子。你也愿意成为他的父亲。这一点我们是否已经达成共识？”张新杰推了推眼镜。
　　“是的。”周泽楷点头。
　　“周队现在也明白我和周回的血缘关系，这一点同样，我想我们没有疑问？”
　　“是的。”周泽楷继续点头。
　　“那么我将欠缺的法律手续补上，有什么问题？”
　　周泽楷摇头。
　　“周队过来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张新杰追问。
　　“我……”一向动作快于语言的周泽楷，不由语塞。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脑中第一个弹幕是：“还好不是韩文清。”
　　在第二个弹幕暂时没有刷新的情况下，他宕机了。
　　宕机的周泽楷，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
　　张新杰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对方，见对方始终没有动作，于是收起那一沓法律文书，往文件袋里装。
　　于是周泽楷的视线落在第一牧师这双手上。
　　职业选手的手都很好看，十指修长灵巧，线条流畅优美，指甲短而整齐，手腕有一点淡淡的茧。
　　霸图队服是红黑色，就更加衬得那双手秀气纤巧，洁白干净，味道香甜。
　　只是在手背上有个淡淡的红印，看去略显突兀。
　　周泽楷就盯着那红印，皱眉。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那只手抓住了。
　　然而这一次，张新杰并没有迁就他。
　　张新杰很淡定地把周泽楷的手拿开：“周队，自重。”
　　周泽楷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
　　张新杰同样表示不能理解：“什么为什么？”
　　“我要小回。”周泽楷说出自己目的。
　　“是的，他是你的，我已经自愿放弃抚养权监护权探视权，还有什么问题。”张新杰冷静回答。
　　周泽楷呆。
　　——虽然他得到了肯定答复，但还是哪里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一！定！
　　周泽楷深呼吸，准备组织语言。
　　——不行。
　　他一深呼吸，就觉得自己身处一池子香浓牛奶里面泡着。
　　这不重要。
　　然而喝不到一口。
　　这很要命。
　　他特别口渴。
　　于是周泽楷赶紧缩回手，翻出抑制药片，一次吞了两粒。
　　当着被自己间接标记的omega面，坦然吞抑制剂，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也是没谁了。
　　更没谁的是张新杰。
　　一杯温水推给周泽楷，除此之外，他对周泽楷吞抑制剂的行为无动于衷。
　　“周队想知道些什么？”他问。
　　周泽楷：“稍等！”
　　他需要组织语言，避免误会，尤其对方身兼战术大师和他的omega双重身份，一定要慎重！
　　等等，他好像用了一个定语？
　　——“他的”omega？
　　他的……
　　周泽楷又吞了一口口水。
　　还好，张新杰很有耐心，等他继续提问。
　　周泽楷目光一扫，看见桌上有纸有笔，赶紧拿过来写思路。
　　一、他过来找张韩两位前辈，确定孩子的血缘及归属。
　　二、现在张新杰前辈承认了血缘关系。
　　三、张新杰前辈要他签署法律文书明确归属。
　　四、自己感到不满意，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着一二三四条，明白过来。
　　周泽楷正襟危坐。
　　周泽楷整理语言。
　　周泽楷问：“前辈，喜欢我？”
　　“我喜欢你的一部分。”张新杰回答。
　　“哪一部分？”
　　“基因。”
　　“……”
　　周泽楷瞬间被点了个神圣之火，没词了。
　　喜欢他外貌喜欢他性格喜欢他钱喜欢他全部——喜欢什么的都有，从来没听说有人喜欢他基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基因很大程度决定了外貌决定了性格决定了作事方式……所以前辈到底喜不喜欢他？
　　周泽楷不懂。
　　不懂？就问。
　　“前辈为什么要给我生孩子？”
　　“因为你基因不错。”
　　“前辈不想和我结婚？”
　　“我不想。你想吗？”张新杰反问。
　　“……”
　　周泽楷又像被点了神圣之火。


第13章 前辈，跟我结婚
　　周泽楷想结婚吗？
　　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可以非常坦然地回答，完全不想。
　　甚至在一个小时前，坐在霸图俱乐部传达室里，关于结婚的想法，也只是一带而过。他更多的精力在于思考该如何解决孩子的身份问题。
　　甚至他都想好了怎么支付一笔赔偿，好让宝宝完全归于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张新杰前辈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周泽楷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释然的心情。
　　叶修前辈说，孩子不能没有双亲。
　　而小回对牧师的喜欢，以及张新杰前辈对小回的关照，并且张新杰前辈一直以来冷静的态度……
　　他动动嘴唇：“可是……”
　　“我早就了解了，周队对于婚姻的期待几乎为零。”张新杰说，“正好我也一样。不管周队的原因是什么，至少我们在这一点达成了共识。因此，我借用了周队的基因，作为回报，给周队一个孩子。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该发生的事，双方各取所需……”
　　以下省略一万五千字。
　　张新杰从优生优育的基因，说到协议婚姻的法律效力，从地域差异，说到AO之别，以充足的理由，把周泽楷绕进去。
　　周泽楷看着对方一开一合的嘴唇，呆。
　　抱着小周回，带着一堆合同，周泽楷惆怅地往霸图俱乐部门外走。
　　他是来获得答案的，但现在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一点也不开心。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这么一走神，不慎撞上个人。
　　对方哎哟了一声，这才让他回神。
　　俱乐部传达室李大爷，拿着个铁锹站门外。
　　“啊，对、对不起。”周泽楷连忙道歉。
　　“撞人就想走吗？”李大爷一瞪眼。
　　“我……”周泽楷懵了。
　　李大爷拉拉扯扯不放人，周泽楷从来都不善于分辩，结果就僵持了好几分钟。
　　他正想着这是不是碰瓷时，忽听天籁之音。
　　“明明是你挡了人家路！小年轻一个人抱着孩子多不容易啊，宝宝没事吧？”幸好有人路见不平，仗义执言。
　　仗义还在其次，能执言真是太好了。
　　“……没事……”周泽楷道谢。
　　“咦，这小宝宝真可爱。”仗义执言的中年阿姨表扬，“你儿子啊？”
　　“嗯。”周泽楷点头。
　　“你儿子？”阿姨却好像不敢置信。
　　周泽楷：“我儿子。”
　　“一看模样长得不像你啊。”
　　不可能！周泽楷紧紧抱着宝宝，盯住来人，脑子里飞快转圈，听说有人当街抢孩子，自己不会遇上了吧？宝宝……宝宝不要对着人贩子笑啊！
　　周回的反应，和周泽楷截然相反。
　　他咯咯笑着，向阿姨伸出手去。
　　阿姨也伸手要抱。
　　周泽楷不敢给。
　　周回哭。
　　就在这个时候，阿姨一拍脑袋，叫起来：“啊，我知道你是谁了！”
　　周泽楷紧张。
　　“你是孩子爸爸的话，一定是张新杰的男人。”
　　“呃……”周泽楷呼吸一窒。
　　“是不是？这是新杰的儿子我认识！你要不承认，你就是人贩子，我现在报警。”
　　周泽楷只好点头。
　　然后他就吃惊地看见刚才还和蔼可亲的阿姨，一秒变脸。
　　阿姨指着他的鼻子：“呵呵，你就是那个渣男！”
　　李大爷刚要收起铁锹回传达室，阿姨一把把铁锹拿过来，对着联盟的展板就打：“你个负心汉！你个渣男！敢吃不敢认！敢做不敢当！omega生孩子大出血，简直要了半条命，你倒好，抱着孩子一走了之！你这个没良心的！看我不打死你给我儿子报仇！”
　　周泽楷感觉自己被浮空四连击加一记银光落刃。
　　他被僵直了。
　　因此他没注意到，阿姨和传达室李大爷互相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人家可是广场舞的交情。
　　这一通叫骂加痛打，完全把周泽楷骂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好在李大爷及时拦在当中：“哎哎，别打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多大仇多大恨？”
　　“怎么了？还问我怎么了？”阿姨把铁锹一横，“是个爷们就站出来！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引我儿子的！害我儿子差点没抢救过来，拼了命也要给你生孩子！”
　　周泽楷呆呆地抱着周回，依然没有办法理解这件事。
　　但是周回不管他纠结，只觉得好玩，看见熟人了，吭叽吭叽伸出小手要抱。
　　“哎哟我的大孙子哟！可别跟你没良心的爸爸一样，赶紧到奶奶这来！”阿姨伸手去接。
　　“孙子”和“奶奶”两个字顿时引起周泽楷的重视，他看着对面的阿姨：“呃……张太太？”
　　“什么张太太？我是韩太太！算了，这么听着太别扭，你还是叫我姨吧。哼，连个证都不领，休想叫我妈。”韩妈妈显然不大适应“太太”这种称呼。
　　“韩？”周泽楷有点迷糊，“张新杰前辈的……”
　　“妈？你来干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韩妈妈一扭头，暗道糟糕。
　　她当然是无意中听到张新杰跟韩文清的电话，知道周回的爸到了，当机立断打算过来探探口风，促成她干儿子婚事。
　　甚至为了掌握对方动向，她不惜动用广场舞人脉，以辣炒花蛤作诱惑，收买传达室李大爷。
　　眼看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惊呆，马上就能搭上话发挥自己特长，谁知道她儿子怎么莫名其妙冒出来！
　　“周队。”韩文清点点头招呼，介绍，“这是我妈——周队？”
　　韩文清发现周泽楷脸色不对。
　　周泽楷岂止脸色不对。
　　——韩妈妈又说他是渣男又说要给儿子报仇！
　　她的儿子是韩、韩文清？！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张前辈在打掩护吗？
　　那……周回是韩前辈生的？
　　还……还大出血丢半条命差点没抢救过来？
　　这么说，韩前辈退役也是……这个原因？
　　周泽楷脑中一片空白。
　　好在韩文清是误会终结者，一句话就把他从层层迷雾里解脱出来。
　　“新杰是我妈的干儿子。”
　　周泽楷热泪盈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种得救的感觉。
　　随后他又惊悚了：张新杰因为生孩子差点没抢救过来？宝宝……
　　韩妈妈从他手上接过周回：“孩子的生日，娘的苦日，一个omega得有多大决心生孩子啊，怀孕挺着肚子十个月。吃什么吐什么，为了给宝宝营养还得硬吃，吃了又吐，吐了又吃。身上水肿还是轻的，晚上一个人睡觉，腿抽筋自己都没法揉一揉。你这个小家伙，我儿子千辛万苦把你生出来，输了八袋血，肚皮上还留着个刀口跟他过一辈子。你可好，你就跟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爹跑路，你说，你爹还是人么！”
　　刚才只是质疑性别，现在已经上升到质疑种族。
　　周泽楷看似呆呆发愣，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生孩子那么难啊……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想想刚才看到的，严谨严肃的张新杰。
　　想想抱枕上面印着的，安详睡颜的张新杰。
　　脑补了一下肚皮上有道刀口，全身是血的张新杰。
　　周泽楷脸白极了。
　　韩文清无奈：“妈，这是新杰自己的事。”
　　“怎么是他自己的事？无性生殖你生一个？”韩妈妈一瞪眼，“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抱走小回！”
　　要说有谁不怕韩文清，把他从小养到大的妈必须首当其冲。
　　韩妈妈自带霸体技能，专门破韩文清的震慑。
　　她这个段位既然能破韩文清，周泽楷就更不是对手了。
　　韩文清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刚刚签了断绝关系的法律协议，新杰给了一笔抚养费……”
　　“等等，我没听错吧？不但抢孩子，还抢钱？你、你、你怎么这样！你还是人吗？”韩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向周泽楷。
　　现在是下午，正好路上人少，但是也有几个人驻足观望。
　　想想周末就是和轮回的对战，现在轮回队长在霸图俱乐部门口出现，影响不好，韩文清当机立断：“换个地方说话。”
　　韩妈妈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总之先和周回的爸搭上关系再说，于是点头同意，抱着周回就走。
　　周泽楷看着韩妈妈手里的小周回。
　　宝宝和韩妈妈亲亲热热，互动良好。
　　他自己包里一堆合同，白纸黑字红手印，冷冰冰。
　　他想起张新杰那双手，怪不得那么苍白，是不是生孩子之后没有好好保养？
　　而且肚子上还挨了一刀，刀痕将伴随终生，那得有多深？多疼？
　　周泽楷想不下去了。
　　他一转头，往霸图俱乐部门里跑去。
　　传达室李大爷愣是没拦住，被韩妈妈赏了一记白眼，大概辣炒花蛤要告吹。
　　“阿嚏！”张新杰打了个喷嚏，手底下石不转依然很稳。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干妈的渲染下，被周泽楷脑补成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不得不说，他错误估计了韩妈妈的战斗力，这导致现实和他所设想的计划差了十万八千里。
　　霸图训练室的门突然拉开！
　　一个人风一样跑进来，二话不说把张新杰抱个满怀！
　　抱个满怀还不够，人家一伸手把张副队公主抱起来！
　　抱起来以后冲出训练室绝尘而去！
　　前后时间不超过三十秒，老选手新队员齐齐愣住，完全反应不过来！
　　空气里似乎飘着一点牛奶咖啡的味道……张新杰有点头晕。
　　一是体位突然变化。
　　二是这个劫人行动太迅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三是信息素的天然压制，令他的反应不由慢了半拍。
　　“周队？”他勉强保持着清醒。
　　周泽楷说：“嗯。”
　　“什么事？”
　　“……对不起。”
　　“对不起？”
　　周泽楷说：“你生宝宝，吃苦了。”
　　“我愿意。”张新杰回答。
　　“我不能独占宝宝。”
　　“嗯？”
　　“前辈，跟我结婚。”


第14章 两个求婚现场
　　“……求婚？”
　　张新杰微微仰着头，看着周泽楷。
　　他俩现在在天台吹风，周泽楷体力不是盖的，往上爬了三层楼，手臂还很稳。
　　“是的，前辈，请跟我结婚。”
　　周泽楷声音坚定。
　　“理由呢？”张新杰眯了眯眼。
　　“宝宝。”周泽楷说，“你辛苦了。”
　　张新杰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宝宝？宝宝的将来，你有规划？”
　　“嗯。”
　　“你的将来，你有规划？”
　　“嗯。”
　　“我呢？”
　　“……呃？”
　　张新杰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说：“你是S市本地人，恋家。退役后也会留S市，进修并且工作，没有错吧？”
　　周泽楷：“……嗯。”他确实是这么计划的来着。
　　张新杰说：“我退役会比你早，打算先留在霸图俱乐部工作，将来转职进荣耀总部，我是会去B市发展打拼的。”
　　周泽楷：“哦。”
　　张新杰问：“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基础。没有感情基础，没有经济纠葛，没有共同前途和未来。我们只有各自的将来。你想用宝宝和婚姻把我拴住吗？”
　　周泽楷：“哦……”
　　张新杰说：“而且，我要在事业之外多承担家庭的义务，分出许多时间精力履行伴侣的责任。所以说，我为什么要结婚？”
　　周泽楷：“……”
　　张新杰说：“麻烦周队把我放下来。”
　　这么一提醒，周泽楷才想起自己还是把人公主抱的姿势。
　　他慌慌张张放开张新杰，后者靠在栏杆上，低着头，摆了摆手：“周队，回去吧，好好照顾小回。”
　　对方虽然认出了他，虽然向他求婚，但并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既然如此，他就彻底放手。
　　两人将来一南一北，碰面的时候也不会很多。
　　与其将来产生矛盾再解决，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发生……没听到周泽楷离开的脚步声？
　　牛奶咖啡的香气越来越浓，张新杰伸手掏抑制剂，摸了个空。
　　——喷雾在外衣口袋里，而训练时外衣挂在椅子上。
　　他抬头，对面三步距离，是和他间接发生过关系的alpha。
　　张新杰向周泽楷伸出了手：“……给我……给我……”
　　周泽楷呼吸腾地一下粗了许多。
　　在他眼里，张新杰此刻满头大汗，唇色带水，眼角泛红，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怎么就那么、那么、那么……挠人啊！
　　一向清冷的声音染上情欲色彩，那嗓子，好像一把小钻，偷偷摸摸把心防钻了一个洞……挠人啊！
　　张新杰要，他愿意给吗？
　　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
　　张新杰沿着栏杆，往后退了一步。
　　“给你。”周泽楷拉住张新杰伸出的手，不知怎么的，自己声音也沙哑起来。
　　张新杰反而奇怪地盯着他：“……给我……抑制剂……”分开前他看着周泽楷吞过，随身携带的药片。
　　周泽楷的脸登时比对方还要红，简直无地自容。
　　“……所以说，信息素的天然作用……太耽误事了。”张新杰断断续续地说。
　　周泽楷尴尬着，默默点头。
　　“幸好这是天台，空气流通，那瓶子抑制剂也起了效果。”张新杰点评。
　　周泽楷余悸着，默默点头。
　　“周队的自制力真的很好，体力也很好。”张新杰夸奖。
　　周泽楷脸红着，默默点头。
　　“不过……果然是周队对我没有感觉吧？”张新杰苦笑，“谢谢周队没有趁人之危。”
　　周泽楷默默点——不对，他赶紧摇头。
　　张新杰打了个愣。
　　周泽楷慢吞吞开口：“和你在一起的将来，我没想过。”
　　张新杰脸上一副“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周泽楷继续慢吞吞说：“可以从现在开始想。”
　　张新杰僵住。
　　周泽楷抓抓脑袋，组织语言。他原本不擅言辞，但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把想说的说出来。
　　于是他认真地说：“结婚，先形式，而后实质。”
　　他随手拿起天台角落里一根木棍，在地上划着无意义的线条，慢慢开口：
　　“总要结婚，被催，相亲，花时间和精力。”
　　“我很安静，不吵，懂事，不会耽误你，干涉你。”
　　“稳定关系，对宝宝也很好。”
　　“地域和职业，我想办法。”
　　“什么办法？”张新杰追问。
　　周泽楷从容回答：“我去B市。”
　　“你家里人同意？”
　　周泽楷又冷了场。
　　就在张新杰以为他会很犹豫的时候，周泽楷说：“我来负责。”
　　张新杰认真打量着周泽楷：“周队，你的决定是否草率了点？用自己的将来开玩笑？”
　　周泽楷咬了咬嘴唇：“宝宝……家庭最重要。”
　　他坚定地重复：“最重要。”
　　原本他只想着宝宝，但是看见张新杰以后，他蓦然发现信息素作用也好，真人观感也好，内疚心疼也好，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人从脑子里抹去。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他喜欢孩子，喜欢孩子的爸爸，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周泽楷迅速做出决定！
　　做出决定了，那么就执行！
　　无论前面有什么障碍，只要碾过！再碾过！
　　周泽楷定定站在张新杰面前，大声说：“前辈，请跟我结婚！”
　　“即使，没有爱？”张新杰依然保持着他的冷静。
　　周泽楷大声回答：“已经有了！”
　　他的心跳简直比手速还快。
　　打世邀赛都没这么紧张过。
　　张新杰垂下眼帘，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忽听天台门处一阵稀里哗啦！
　　当晚，一则《轮回周队怀了张副队的孩子》的小道消息，在霸图俱乐部内偷偷流传开来。
　　为什么会把“爱”听错成“孩子”，大概是风的缘故。
　　但周泽楷的回答，确实真得不能再真，绝对没有听错的道理。
　　——那是后话。
　　听见稀里哗啦的动静，张新杰就要过去看。
　　他动了动腿，又停下。
　　旁边恰到好处伸过来一只手，周泽楷小心翼翼：“怎么了？”
　　张新杰摇摇头：“腿有点软——不要抱我。”
　　他看着周泽楷弯腰，及时出声阻止。
　　周泽楷收回动作：“前辈，答应我吗？”
　　张新杰换了个姿势，趴在栏杆上，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周泽楷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天台上一片安静，除了风声。但现在周泽楷连风声都觉得刺耳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新杰又扭回脸。
　　他看着依然不知所措的周泽楷，很疑惑地问道：
　　“后颈露给你五分钟了，你怎么还不做标记？”
　　周泽楷：“……！”
　　他二话不说地扑了过去。
　　训练室不能带手机，训练时不能聊天。
　　当王杰希看到张新杰发送过来的短信时，已经夕阳西下。
　　张新杰的短信很简单：
　　“我标记了。”
　　王杰希一边往微草门外走，一边回复：“恭喜如愿以偿。什么感想？”
　　张新杰：“好像做梦。”
　　王杰希调侃：“难得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张副队不是始终运筹帷幄么。”他上了出租车。
　　张新杰：“这种事哪有百分百成功的道理，我也做了两手准备。尽管过程不在掌控，结果不错。”
　　“你计划不变吗？”王杰希向出租车司机报出地名。
　　“嗯，不变。”
　　“恭喜，周队是良配。”
　　“同喜，欢迎收了叶前辈。”
　　两人就这么一条条发着短信，最后王杰希收场：“我有其他事，先到这里。”
　　他摸着口袋里的钥匙，根据钥匙上面字条地址，站在一扇门前。
　　钥匙插入锁孔，拧动。
　　门开了，传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叶修一个袖子挽着，一个袖子滑落，围着个大嘴猴的围裙，脸上还有两道酱油，出现在王杰希视线。
　　“老王，这么早？”
　　“你什么时候搬这儿来了？”
　　“今天。”叶修凑过去，大大方方讨了个吻。
　　“叫我来就是稳居吃饭？”王杰希换了双拖鞋。
　　“先吃饭。”
　　“然后呢？”
　　“吃你。”
　　“你可真够直接。”
　　“我一向很坦诚。”叶修说着跑回厨房搬出饭菜。
　　王杰希看着一个个白色塑料盒：“……外卖？”
　　“我有做汤。”叶修挠头。
　　“那为什么有糊味？”王杰希眯了眯眼。
　　“先有糊味，再有外卖。”叶修很坦然，走过去把人捞怀里，“给我个面子，来来来，尝尝这家的手艺。”
　　“……”王杰希看看一次性饭盒，“菜还行。”
　　“是吧。”叶修笑笑。
　　“行吧。”王杰希也不客气，捧碗开吃。
　　饭菜很快见了底。
　　“多吃点。”叶修还在往王杰希碗里夹。
　　王杰希看他一眼：“你又想干嘛？”
　　“我说没什么，你信么。”
　　“不信。”
　　“你觉得是什么？”叶修收拾了碗筷，问。
　　王杰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房子里溜溜达达参观：“挺居家的啊。”
　　他走到一处，叶修就给介绍一处。
　　“客厅，卧室，书房，婴儿房，将来换成儿童房，怎样？”
　　“你的房？”
　　“咱俩的，哦不对，咱们仨的，将来四个五个都没问题，你觉得呢？”
　　王杰希微乐：“你确定将来四个五个？”
　　叶修恰到好处地缠上去：“我特别确定。”说着他一把拉上窗帘。
　　他们俩现在站在主卧，天色已晚，加上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因此理论上现在屋里应该漆黑一片。
　　但是并没有。
　　天花板上，亮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星星，连成一条浅绿盈盈的天河。
　　王杰希一愣，他当然看得出那是夜光墙贴，但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尽管他没有密集恐惧症，看着也略尴尬。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叶修扑倒在床上。
　　后者很诚恳地表示：“老王，我可以吗？”
　　王杰希看着身上的叶修。
　　大概这布置，已经算这家伙难得的浪漫了。
　　——好吧，不要期待直男审美。
　　——上吧，收了这个前辈。
　　【以下省略一辆车】


第15章 文艺和家常的反差
　　床单湿哒哒黏糊糊，简直没法再呆。
　　叶修趴在王杰希身上，不知过了多久，被后者掀到一边。
　　“……老王？”
　　“我该回去了。”
　　“大晚上的回去？”叶修抱着对方腰磨蹭。
　　“明天还有训练。”
　　“老王啊，做都做了，为啥还不让我标记你？”叶修继续抱着对方腰磨蹭，但是不敢勾火。他太清楚双方体力差异，为了不被小觑，已经偷偷拿了一份叶秋的锻炼计划表。
　　“你自己想。”虽然王杰希说话的口气比两天前温和许多，但内容依然急死宅男。
　　“老司机教教我呗？”
　　“出息。”王杰希嗤之以鼻。
　　“什么时候能领证，给个准信啊，家里红包都备好了，你忍心让咱一家三口两地分居？”叶修催。
　　“你和小十三过得挺好不是。”
　　“我是说，咱俩一块乐不思蜀，小十三在他奶奶家，跟咱俩两地分居。”
　　“……叶修，那是你儿子。”
　　“你是我对象，比他重要。”叶修毫不犹豫。
　　——有了对象，儿子要多少有多少不是么。
　　——当然，也要建立在小叶修的实力上。
　　王杰希忽然就被叶修毫不犹豫的那句话戳了心。
　　老实说他生叶十三也是一时起意，要没有张新杰珠玉在前，他一个人还真没想过要生个宝宝。
　　幸好他淡化自己在微草的影响，才能分出精神揣个宝宝。
　　在这一点上，他十分敬佩霸图的汉子，张新杰竟然能全程撑下来。
　　肚子里揣着个小生命的感觉很奇妙，但对他来说，宝宝不算重要，他更觊觎叶某人。
　　只不过，叶某人还是太迟钝。
　　要不要给个提示呢？
　　王杰希毫不犹豫地否决，毕竟看着叶某人抓耳挠腮的感觉……嘿嘿，挺爽。
　　“我送你回去。”挽留不成，叶修也只好做个绅士。
　　“不必，我身体吃得消。”王杰希捏捏叶修的小肚子，似笑非笑，“加油啊。”
　　被自己的O鄙视了，叶修感觉无比忧伤。
　　而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找出症结点……
　　同一时刻，周泽楷也感觉无比忧伤。
　　“……先这样。”
　　周泽楷挂断手机，这通电话来自他尽职的副队江波涛，问他几时回宿舍。
　　“周队，该回去了。”
　　周泽楷可怜兮兮地摇头。
　　“周回会跟你回去。”
　　周泽楷继续可怜兮兮地摇头。
　　“霸图目前没有收购神枪手的打算，周队还是回去吧。”
　　周泽楷嘴唇微动，手指颤抖，看起来都要哭了。
　　“周末你就能再见到小吕，三天而已。”
　　“两个一起。”周泽楷这手抱儿子那手抱闺女，哪个也不舍得放手。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容纳小回和前辈就够了，在看到和小回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娃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
　　宝宝！两个！龙凤胎！
　　此间乐，不思归！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拥抱着你OH MY BABY，你看到我在流泪！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逍遥游太清，携手长相随！
　　燕人美兮赵女佳，其室则迩兮限层崖。携玉手。喜同车。人远精魂近。寤寐梦容光。被我羽衣乘飞龙。俯折兰英，仰结桂枝。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欲知相忆时，但看裙带缓几许……以下省略一本诗经一本乐府加一本元杂剧。
　　张新杰扶额。
　　被周泽楷委委屈屈盯着，他觉得自己就是白毛女里的黄世仁，梁祝里的马文才，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白蛇传的法海，岳飞传的秦桧，倚天的灭绝师太，白雪公主的后妈……
　　对此，他只好推推眼镜，明晃晃地威胁：“再不走，小回也不给你抱。”
　　周泽楷看起来更委屈了：“……”
　　张新杰心里叹着气，安慰他：“当着两个宝宝的面，作为有责任感的父亲，你得给他们做出行动表率。”
　　他拍拍两个宝宝，小回和小吕给周泽楷一边一个么么哒。
　　周泽楷反复确认：“周末真能见小吕？”
　　“真的能。”
　　“……好吧……”周泽楷反复亲亲两个宝宝。
　　就在张新杰以为对方就要启程的时候，忽然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
　　周泽楷也给了他一个么么哒。
　　张新杰错愕：“你……”
　　周泽楷的么么哒很自然，但是他看见张新杰的表情，也有点局促：“……怎么了吗？”
　　张新杰脸有点红：“没什么。”
　　“你脸红。”周泽楷很诚实，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害羞？”
　　张新杰揉了揉脸：“周队，该启程——”
　　周泽楷迅速上前，又啾了他一下。
　　然后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真的会脸红。”
　　周泽楷忽然觉得害羞的前辈超级可爱。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表情出现在前辈脸上，现在看起来，他的决定是毫无疑问非常正确的，他觉得自己赚了！
　　张新杰：“……”
　　——这是沉默寡言内向害羞而又雷厉风行的轮回队长周泽楷？
　　——好吧，确实很雷厉风行。
　　感觉……还不错？
　　沉默寡言内向害羞而又雷厉风行的轮回队长周泽楷微笑，这个时候微笑就够了。
　　有什么好笑的，张新杰默默转过脸去，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还嘴之力。
　　这是心理作用，不是因为标记，不是因为对方周泽楷，不是因为周泽楷突然袭击，不是……一瞬间张新杰心中有如万千弹幕，但是他再次转过来的时候，脸已经不怎么红了。
　　“周末霸图不会放水的，周队也不要因为宝宝耽误训练。”
　　“不会！”周泽楷很肯定。
　　眼看他又有凑过来的趋势，张新杰抱着小吕迅速往前一挡。
　　“……要习惯啊……”双方脑内弹幕就像复制粘贴。
　　这一刻，两人同时刷新了对对方的认知。
　　叶修依然卷着被子歪在床上。
　　房子有了，婚也求了。
　　浪漫给了，真枪实弹也上了。
　　工资卡早上交了，小十三也被全家接受了。
　　王杰希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这个人，到底什么想的？
　　应该不是因为张新杰，这点事不值得。
　　也不应该是公事，王杰希就算在公事上有情绪，带到私下，也只是小打小闹，把情绪当情趣。
　　结婚这么大事，究竟他因为什么而拒绝呢？
　　叶修习惯性想来根烟，然而身边一个烟盒也没有。
　　他只好去外面零食罐子里拿了一根甘草糖，继续思考将来的人生。
　　真是……毫无头绪啊。
　　……
　　时间往前几个小时。
　　三个人凑在一起，盯着屏幕，嘀嘀咕咕。
　　“就是这个人？”
　　“……是的。”
　　“什么破摄像头，能再清楚点吗？”
　　“能能，这里，放大，定格。”
　　“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长得有点不对称，不太好吧？”
　　叶爸爸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叶修，荣耀教科书，在荣耀方面的造诣有目共睹。
　　叶修全家，在对抗叶修共同战线方面的造诣，同样有目共睹。
　　叶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找叶秋要的这套房子，因为有段时间没人住，为防入室盗窃，被叶秋在门口安了个摄像头。
　　现在恰好是摄像头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拿着钥匙开门进去的。
　　所以拿钥匙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快递小哥外卖小哥邻居小哥等等。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这个人，就是正主了。
　　“哼，我看小十三长得挺对称，应该不是遗传。再说了，老头子，你信不过咱老叶家的基因吗？”叶妈妈哼了一声。
　　叶爸爸深以为然：“有道理——小叶子，去查查。”
　　“如果是他，不用查了，我知道，他是微草队长王杰希。”叶秋一脸懊恼。
　　微草战队就在本市，同城啊，那俩人想干点什么还不容易，他怎么就灯下黑了呢！
　　“也打游戏的？把我房间那本档案拿过来。”叶爸爸吩咐。
　　“他不在档案。”叶秋猛然一身冷汗，想起自家老哥前几天追问来着，这个王杰希可是有主了呀！
　　“不在？难道他已经成家了？还是劈腿了？这小子……不能干第三者插足的事！你赶紧把大叶子叫回来问明白了，这种原则性错误，咱不能犯！”
　　“欸老头子，你可得搞清楚，再怎么样孩子都生了！咱儿子有魅力，谁也挡不住人追啊。”叶妈妈相当看得开。
　　“原则性问题不能变，小叶子，你把这个人打一张照片出来，我问问那些老兄弟，谁给查查。”重点要看对方为什么会给叶修生孩子，要知道，叶修的身份现在不是秘密，要是为了抱大腿……
　　叶爸爸表示剁了你没商量，有宝宝也不行。
　　叶妈妈的行动力，比叶爸爸还要雷厉风行。
　　第二天遛早的时候，她就拿着照片找老姐妹们求核实了。
　　回来之后喜气洋洋叫过叶爸爸：“我说老叶啊，你这情报工作不到位啊。”
　　“嗯？你什么意思？”正在喝豆浆的叶爸爸抬起头来。
　　叶妈妈一般称他“老头子”，在改口叫“老叶”的时候，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了。
　　“你当初说过，那本档案特别全，不可能有更全的，为什么会没有这个人？”
　　“不是说可能已婚么。”叶爸爸淡定继续喝豆浆。
　　“呵呵，他王奶奶说，这孩子根本没结婚！”
　　“怎么，你怀疑我消息有误？不可能！都是老战友，为什么会故意给我假消息？”叶爸爸一瞪眼。
　　“不不不，老头子，我不是怀疑你。”叶妈妈赶紧顺毛，“他王奶奶说，这是她老头子的堂侄儿啊，小时候来过大院，都见过！”
　　叶爸爸的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叶妈妈笑嘻嘻：“总之，那孩子人品家世都没问题，老叶你赶紧准备准备，我让王奶奶搭线，今晚咱就先见见亲家！”
　　叶修接到老妈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6章 求婚的正确态度
　　晚上七点。
　　某家私房菜的包间。
　　王爸爸和王妈妈，在自家嫂子——也就是叶妈妈口中的“王奶奶”——的引领下到达。
　　叶家父母已经等在里面。
　　叶爸爸看看王爸爸。
　　又看看王妈妈。
　　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两个人都不是大小眼，证明没有遗传，很好，很好。
　　王家二老也在打量叶家人。
　　叶爸爸平常就是一张严肃脸，此刻露出和蔼微笑，叶妈妈的高跟鞋功不可没。
　　而叶妈妈本身，端着架子的时候仪态万方令人望而却步，可现在是端架子的时候么？这是亲家！
　　不搞定亲家，怎么搞定儿媳妇？
　　不搞定儿媳妇，怎么搞定儿子的终身大事？
　　不搞定儿子的终身大事，怎么搞定小十三的正式户口？
　　因此叶妈妈努力展现着自己的亲近。
　　当然，高跟鞋和眼刀时不时要甩给自己的老公和儿子。
　　鉴于王奶奶介绍，关于孩子们终身大事，因此王家父母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叶修身上。
　　叶修今晚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西装，看起来倒也有几分青年才俊，恭敬地给二老让座。
　　大家上来先寒暄几句，点几个菜，聊聊B市的交通和pm2.5——这是非常能找到共鸣的地方。
　　从交通和天气，很自然地说到市政建设；从市政建设，很自然地说到养老；从养老，很自然地说到今天的主题——孩子该成家了。
　　对于叶修的长相工作等等，二老无疑没有什么意见。
　　叶妈妈的亲情攻势也很有效，饭才吃到一半，酒喝了没有半杯，王家二老已经露出了信任。
　　但是他们互相看看，还是王妈妈为难地开口：“这件事，我们也只能旁敲侧击，要杰希自己做主才好。”
　　王爸爸也说：“没错，他从小就很有主见，那傻孩子……也不知道哪个小混蛋把我儿子逼成这样，唉，有一阵子他压力太大，精神不好，整个胖了很多，问原因也不说。”
　　——叶修耳朵立刻竖起来！
　　王妈妈叹口气：“我们单知道他暗恋一个人二十几年了。要不是他去年说漏嘴，我们还不知有那么一段。”
　　王爸爸摇着头：“二十年前的事儿，怎么能当真。所以我们想着要不要主动介入，给他介绍介绍别人，但又怕适得其反，唉。”
　　——叶修差点没捏住筷子！
　　王妈妈继续说：“就是，二十年前性别都没分化，谁知道长大了怎么样。”
　　王爸爸附和：“是啊，我们俩当年还以为杰希是个A，要不然就和我们一样都是beta，谁知道他分化成了O呢。”
　　——叶修忽然强烈地咳了起来。
　　叶妈妈赶紧赏儿子一记高跟鞋：“出息！”
　　叶修擦擦嘴巴，波澜不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向王家二老深深鞠躬：“我一定一心一意，好好对待杰希，请二老放心。”
　　尽管不清楚详情，但叶妈妈赶紧附和：“是呀，我家大叶子一向专一……”
　　此时忽然听见婴儿哭。
　　“……小祖宗哎，这个时候你别折腾叔叔了好么……你爸爸谈事呢，待会儿就来抱你……”
　　说话间，包厢门被顶开。
　　叶秋抱着小十三一进门，抬头发现一屋子人，吓一跳：“不好意思走错了！我在隔壁！”
　　王爸爸看着叶秋和叶修一模一样的脸：“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王妈妈脸色不大好，刚才叶妈妈还说叶修专一……
　　一开始叶秋没出场是有原因的。
　　为了避免误会，他被勒令最后出场，以免抢他老哥的风头。
　　对于这个禁令，叶秋原本是很赞成的，但他既然不能抢风头，任务只能是照顾宝宝，所以其实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
　　而现在看来，被宝宝弄得焦头烂额以至于走错包间……叶秋有点方。
　　尤其他看见王家二老神色不对，没有任何见到孙子的喜悦，也没有见到陌生人的诧异时，暗叫一声糟糕。
　　要知道，叶妈妈一开始的安排是先透个口风试探试探，毕竟不知道人家家里对儿子未婚生子是个什么态度——一般情况下，父母对搞大儿子肚子的渣男……喊打喊杀的可能性极大。
　　顺便说一句，叶妈妈的计划十分详细具体，但是与本文无关无法赘述，因此现场只留下了尴尬——她这边还没铺垫好，叶秋无意中走错房间……
　　眼见王家二老脸色难看，一旁的嫂子——王奶奶，果断一拍大腿：“兄弟，弟妹，来看看你们家大孙子！”
　　“我们家？”王妈妈尽管有涵养，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平白无故给人养娃，“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奶奶笑眯眯：“这孩子呀，除了眼睛以外，我一看就像杰希。你仔细看看，像不像你们夫妻俩？你们连孩子怀孕都没发现？”
　　王爸爸眼睛瞪圆了：“嫂子，你你怎么知道？”
　　叶修赶紧说：“这是杰希和我的孩子。”
　　“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王妈妈一拍桌子，叫起来。
　　“我向他求婚两次都被拒绝……”
　　王妈妈尖叫：“天哪！你求婚不成，竟然强迫他生孩子！”
　　王爸爸也站起来，满脸怒意：“我原以为这是一场相亲，想不到，你叶家欺人太甚！给我宝宝！”
　　王妈妈过来抢孩子，王爸爸过来打叶修。
　　大人怒，孩子哭，包厢全乱了套。
　　突然间，一连串尖锐刺耳的警铃响起！
　　高达一百二十分贝的噪声令周围一片安静。
　　叶妈妈迅速把随身的防狼报警器关掉。
　　“老头子，你拦着点门。”
　　“小叶子，宝宝给我哄。”
　　“大叶子，说话说清楚。”
　　“亲家，这确实是诚意十足的相亲，有什么意见，听他把话说完。”
　　叶妈妈给叶修一个微妙眼神，意思是你就这一次申辩机会，要是搞砸了，呵呵，回家跪婴儿奶嘴和小黄鸭。
　　叶修看着一脸愤怒的叶爸爸，脑子飞快地转，迅速抓关键点。
　　“是这样，我起初并不知道杰希怀孕的事，在知道他生孩子之后，立刻拿着工资卡，向他求婚了！”
　　“但是他大概觉得我不够诚意，没有立刻答应。”
　　“于是昨天，我做了充分准备，又向他求婚，可是他还是不同意。”
　　“我实在没办法，这次请两位来，就是想搞清楚杰希心里怎么想的。”
　　——先后顺序很重要。
　　求婚不成被逼着生孩子，和生完孩子后被求婚，给人的感觉完全两样。
　　前者渣男，后者好男人。
　　王爸爸和王妈妈终于不太愤怒：“当真？”
　　“我工资卡和新房钥匙都交给他了。”叶修信誓旦旦，“而现在我也有了求婚成功的把握。”
　　“尽管你这么说，我还是没法相信。”王爸爸皱眉。
　　“这样，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可以吗？”
　　“两次求婚不成，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王爸爸怀疑。
　　“这次搞不定，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到搞定为止。”叶修果断回答。
　　这样的回答无疑令王妈妈比较满意：“好，给你个机会。”
　　叶修习惯性地向叶秋伸出手：“手机借我用用。”
　　叶秋习惯性地掏出手机交给他。
　　拿着手机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打电话。”
　　“就在这儿打。”王爸爸说。
　　叶修脸上难得出现了困窘的表情：“……这儿？不大好吧？”
　　“我得把把关。”王爸爸回答，“你开免提。不然我不信。”
　　叶修一咬牙：“行，要是成了，您怎么说？”
　　王爸爸还没说话，王妈妈就抢着说：“要是成了，你就改口吧。”难得儿子喜欢，甚至连孩子都生了，这种事儿板上钉钉了不是。
　　“好嘞！”叶修答应一声，拨通电话，开了免提。
　　几声嘟嘟后，众人听到王杰希沉稳的声音：“喂？”
　　“老王啊，”叶修转身背对两家子人，盯着墙壁上的花纹，说，“我终于想起来了。”
　　“哦？想起什么？”王杰希声音淡淡的。
　　“明天你来我这儿，把我……把我……”叶修犹豫两声，深吸一口气，“把我标记了吧！”
　　——为了老婆，面子算什么！
　　“噗——”
　　叶秋刚腾下手喝口茶，茶水差点喷出。
　　幸亏他控制得好，没有从嘴里出来造成噪音，而是顺着鼻孔淌了两条水龙。
　　叶秋连忙缩到桌子下面，拿纸巾猛擦。
　　叶家两口子，王家两口子，都呆住了。
　　王奶奶笑眯眯，不说话。
　　电话那边似乎也有点奇异的响声。
　　过了好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叶修才听见王杰希的声音：“你是谁？”
　　“是我……”叶修一脸视死如归，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往外蹦，“我是你的小美人鱼啊。”
　　叶爸爸眼角开始跳，叶妈妈一高跟鞋下去，终于让他没说出什么来。
　　叶秋捂着嘴，脑内无限循环一句弹幕：“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混蛋哥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叶修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隔着电话看不到表情，听起来到是深情款款。
　　王杰希愉悦的笑声响起：“你还记得啊。”
　　“其实不太记得，”叶修一向是个实话实说的性子，“但后来想起来了。真是……”
　　“我没有分化成A，你很失望？”
　　“没有没有！我特别高兴，真的，特别高兴！老王啊，明天来我家，标记我，嗯？”这里六双耳朵竖着，叶修再怎么脸皮厚，也不打算当着老人的面回顾儿时黑历史。
　　“这么着急？”王杰希偏偏还就不配合。
　　“怎么不着急？都急疯了。”
　　“着急的话……你在微草？”
　　“没。”
　　“那你恐怕还要多急一阵。”王杰希慢条斯理说，“我还以为你要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叶修一愣，随后立刻明白过来，“你在家？你去找我了？”
　　“呵呵，你说呢？”王杰希说，“既然前辈不在……”
　　“在！马上在！半个小时就在！”叶修挂断手机，“爸爸们！妈妈们！儿子的终身大事就差最后一步，先告辞了！”


第17章 据说这是瞬移
　　叶修趁胜追击。
　　他改口改得爽快无比。
　　抽身抽得简直不能再干脆利落。
　　——当然他不会说因为表白太尴尬，在给自己找借口开溜。
　　太耻了好吗！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黑历史求不提！
　　叶家上下笑眯眯，王家二老有点措手不及。
　　不管“你标记我”是个什么梗，也不管“小美人鱼”是个什么鬼，总之这一次王杰希态度软化，在电话那头的答复，暗示意味实在太明显了不是么。
　　因此他们互相看了看——准确说来是王爸爸向王妈妈看了看，而王妈妈的目光……
　　“咱孙子几个月啦？叫啥名啊？给奶奶抱抱？”王妈妈挪到叶妈妈身边去了，完全没往他那边瞄一眼。
　　王杰希的第一性别是男性，和叶修属于男男结合，两边都是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
　　叶妈妈很高兴地和亲家母讨论大孙子，同时一高跟鞋下去，叶爸爸立刻端起酒杯，面向王爸爸：“嗯，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走一个？”
　　王奶奶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满意地笑起来，前朝阳群众继续深藏功与名。
　　叶秋愤愤表示：混蛋哥哥，就不能把手机放下再走吗？
　　叶修才不管叶秋怎么想的，他的关注点全然被他的Omega占据。
　　小时候，那个陌生的孩子是王杰希啊……
　　一只眼蒙着纱布当眼罩，脑袋上顶着小黄鸭当鹦鹉，拿着小木棍当剑，大树就是船，树叶就是浪，站在枝头牛气冲天的小孩儿啊……
　　当然，既然是有风有浪，就有翻船。
　　杰克船长，从船头掉下来，危难中被美人鱼接住，从此发生了一段罗曼史。
　　杰希船长，从枝头掉下来，危难中把叶修砸在地上，从此发生了一段黑历史。
　　叶修成了他的小美人鱼。
　　——可以，这很符合逻辑。
　　原来王杰希就是当年那个酷酷宣布“洗干净后颈等我标记”的小男孩……
　　真是机缘巧合。
　　叶修急匆匆跑回住处。
　　客厅和书房简直不用看，微草队长此时必定拿着个电脑歪在床上。
　　确实如他所料。
　　王杰希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潮。
　　皮肤上残留着SIXGOD老牌沐浴露香味儿，光滑，柔韧，富有弹性。
　　要问叶修怎么知道的……还能怎么知道的？
　　“一脑门子汗，先去洗澡。”王杰希嫌弃。
　　“你放心，我一定把后脖子洗个干干净净，等您临幸！”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水到渠成地、理所当然地……省略一艘船。
　　这一次王杰希没有嫖后就走，两人相拥而眠。
　　至于将来的路，太长了，走起来会累，所以他们准备了很多辆整装待发的车和船，除了床以外，还有浴室、厨房、客厅、餐桌、沙发……
　　以及，叶修认为自己的体力必须加强。
　　周末轮回对霸图。
　　轮回主场。
　　周泽楷出了一趟门，回来以后就整天乐呵呵的，接连请了大家好几顿饭。
　　甚至大手一挥，同意过阵子等清明的时候，给大家买青团！
　　杏花楼的蛋黄肉松青团！望之诱人，入口即化，绵软细腻，香浓到了极致，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肚，简直是视觉与味蕾的双重享受！限量美味！
　　钱不是问题，排队是大问题！
　　就连某宝的代跑腿业务都不管代买青团，因为控制不住自己伸向盒子的手……
　　有钱都买不到，可见其难得的程度。
　　但是，想吃到青团，还有一个前提。
　　这一次打霸图，都不许松懈，一定要赢！必须要赢！无论如何也要赢！
　　轮回队长很少说长串句子，但是既然他突然这么表态，必定事关重大。
　　江副队赶紧跟周队好好谈了谈。
　　周泽楷表示要保密。
　　江波涛看着周泽楷一脸陶醉，心累地说，小周，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你了好吗。
　　周泽楷无辜脸：难道表情很明显？
　　心里一直在刷弹幕——
　　小回怎么能这么可爱！
　　小吕怎么能这么可爱！
　　前辈怎么能这么可爱！
　　完全停不下来怎么办？
　　完全不想停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张新杰在霸图也不敢耽搁。周泽楷的兴奋他看在眼里，很有可能因此超水平发挥，他需要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因此，两支队伍在常规赛里，竟然碰撞出了季后赛的火花。
　　甚至赛后为了本场MVP的归属，还差点起了争议。
　　鉴于两支队其实都在积分榜上领跑，进季后赛没悬念，大家一致感觉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度很不同寻常。
　　有人说是第九赛季结下的梁子，有人说是新老交替撞出的火花，总之各种猜测。
　　江波涛看着周泽楷手机屏幕的宝宝照，默默地说出真相，这只是一个儿控傻爸爸，迫不及待想快点打完比赛，好回去抱宝宝而已。
　　俗称，“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周泽楷在赛前就主动给前辈打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乘坐同一趟飞机。
　　导致神枪手在场上超强力发挥，集火牧师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当然，这次的战术也是集火牧师，他只是超常发挥而已。
　　霸图落败，张新杰虽然表现出众，无奈牧师本身战力有限。
　　周泽楷参加完发布会，跟副队打了个招呼，直接溜进霸图选手休息室。
　　霸图的休息室里，队员们都先走了，就剩张新杰一个人。
　　“前辈……”
　　“周队打得不错。”张新杰在团队赛后双方握手时就这么说，现在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这个……”周泽楷挠头。
　　“我知道。”张新杰回答，“但现在是公开场合，我们只谈公事。”
　　他从来公私分明。
　　什么时候能谈私事呢？周泽楷呆呆地看着前辈，挤出几个字：“……我家……我们家？”
　　他有关细节的改口，令张新杰一怔。
　　“这么晚去打扰周队的家人，不好吧？”
　　周泽楷摇头：“我们家，你，我，和宝宝。”
　　张新杰一边跟周泽楷抄小路走，一边掏手机向宋奇英请了个假。
　　随后看向周泽楷：“周队，我们分头走。你先接小回，我带小吕过去。”
　　他看着周泽楷欲言又止的表情，补充：“很快的。”
　　周泽楷：“路径……”
　　这不是去宾馆的路，是去轮回俱乐部的路。
　　张新杰停下脚步：“周队的家在轮回附近？”
　　“嗯。”周泽楷点头，又更正，“是我们。”
　　韩前辈的家离霸图俱乐部很近。
　　受到启发的周泽楷，立刻在轮回俱乐部门口租了间公寓，步行不会超过五分钟，甚至包括上下电梯。
　　训练时，宝宝在轮回俱乐部谁有空谁带，训练后，宝宝和他在小公寓里自由自在地玩耍——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听到周泽楷强调“我们”，张新杰明白他的意思了。
　　周泽楷是认真的，无论求婚还是接受他，都是认真的。
　　不管是宝宝的原因，还是抱枕的原因，或者信息素的原因，总之周泽楷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儿戏。
　　于是他说：“给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可……”
　　“你把小回托邻居照顾了不是么？太晚了别打扰邻居，我很快回来。还有，”张新杰握了握拳，“谢谢你。”
　　这是一个月亮不幸感冒的夜晚。
　　意思就是说，天上全是云，挺黑的。
　　小道里的路灯，也不怎么亮。
　　周泽楷被张新杰单手壁咚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张新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固定住他的下巴。
　　周泽楷唇上一软，挨了一记浅吻。
　　一触即分。
　　张新杰快步走出了巷子，不去看身后人的表情。
　　他去传达室王大爷家接了小吕，按照周泽楷给的地址进门。
　　周泽楷，衣服都还没换，站在门关冲他笑。
　　联盟第一脸不是吹的，那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张新杰当机立断把小女娃双手送上。
　　周泽楷接过睡熟的小吕，指着一个房间。意思是小回在里面。
　　张新杰点点头，看着周泽楷抱着宝宝喜上眉梢爱不释手，自己默默走进儿童房。
　　——被铺天盖地的玩具柜吓了一跳。
　　玩具柜整整占了两面墙，里面的玩具够宝宝玩一年不重样。
　　张新杰第一反应：可怕的购买力。
　　张新杰第二反应：可怕的儿控。
　　张新杰第三反应：宝宝一定会被宠坏。
　　他走到矮矮的婴儿床前，跪下来看床上的宝宝。
　　周泽楷也走进来，和他一样跪在婴儿床旁边，把小吕放在小回旁边。
　　两个宝宝似乎有所感应，动了动，哥哥和妹妹抱在一起。
　　张新杰听见低低的儿歌声。
　　一点都没跑调。
　　从周泽楷口中哼出来，迷人的磁性。
　　这么快就学会了啊。
　　张新杰又看了看宝宝，两个宝宝都睡得很安稳。
　　他侧过头刚想跟周泽楷说不要太宠孩子，唇上就是一软。
　　周泽楷好像恶作剧成功那样，微微扬起眉，得意笑。
　　还用口型说：“反偷袭。”
　　以前怎么没发现轮回队长这么俏皮！
　　这种性格的基因……
　　张新杰觉得自己赚到了。
　　当然，在见识了满满一冰箱及半个厨房婴儿食品，整个卧室都是婴儿用品，整个书房都是婴幼儿相关书籍，CD架除了宝宝视频就是视频宝宝，连储藏室都堆满了尿不湿以后，张新杰果断表示：“周队，明天我们得谈谈。”
　　说着话，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呵欠。
　　——生物钟。


第18章 刀口位置微妙
　　周泽楷看看时钟。
　　十点五十八。
　　张新杰的生物钟在全部职业选手眼里都不是秘密。
　　“休息？”他指指卧室，邀请。
　　张新杰看起来没怎么挣扎，也没误会，点点头：“打扰周队了。”
　　周泽楷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个全队曾经很好奇的问题。
　　不仅全队，恐怕张新杰粉都很好奇。
　　——当时间延误，破坏了张副队原本日程安排时，张副队是放弃一项日程，还是顺延？
　　比如现在的时间马上就十一点了，应当睡觉。
　　但是，显然张副队没有洗漱过。
　　那么，他会直接放弃洗漱就去睡，还是半睡半醒先洗漱？
　　答案是后者。
　　张新杰拿着毛巾，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
　　周泽楷把床收拾收拾，被子抱出来，两只枕头并排放在床头。
　　他退后几步，看了又看。
　　真奇妙。
　　一周前他还是钻石王老五，突然变成奶爸，之后找到前辈，就这么动心求了婚还做了标记，而现在，他们将要睡在一张床上！
　　周泽楷想起大抱枕上面，前辈的奶牛套装，不知道待会儿前辈会不会……周泽楷扫了一眼前辈的衣物，似乎是黑白花，奶牛可能性非常大。
　　周泽楷记得短裤，工字背心露着腰，奶牛睡帽上还有两个小犄角……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挺期待的。
　　张新杰出来了。
　　张新杰没有穿奶牛套装。
　　没有短裤。
　　没有露腰的工字背心。
　　也没有奶牛睡帽。
　　他穿的是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睡衣，头发没彻底干所以也不戴睡帽。
　　“奶牛……”周泽楷有点小失望。
　　张新杰看了看他，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奶牛睡衣？那是之前，现在身体状态不好，不敢穿那么少。”
　　——这几天安排战术太紧张，累的，又是出门又是比赛，抵抗力有所下降，健康起见他穿的比较多。
　　周泽楷立刻紧张起来：“身体状态不好？”
　　——虽然都五个月了，可是一次生两个宝宝……
　　“没什么。”张新杰指指床，“我睡哪边？”
　　“都行。”周泽楷追问，“状态没恢复？”
　　“没关系。”张新杰上了床，摘下眼镜，很规矩地向左侧卧，“周队晚……”
　　“伤口。”周泽楷忽然说。
　　张新杰原本闭上的眼睛立刻睁了开来：“什么伤口？”
　　“生宝宝时的伤口。”周泽楷说，“干妈说的，你剖腹产，大出血。”
　　“干妈在夸张。”张新杰解释，“上次我就说了，不严重。”
　　“要看。”周泽楷很坚持。
　　张新杰神色微妙：“周队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请让我看一下。”周泽楷诚恳请求，眼巴巴盯着他，“我很心疼。”
　　张新杰微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现在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十八分。
　　霸图张副队雷打不动的睡眠时间。
　　“只看一下，没有别的？”张新杰确认。
　　周泽楷用力点头：“我保证。”
　　“即使不严重？”
　　“严不严重都要看。”
　　于是张新杰坦然掀开被子，躺平，曲起了腿。
　　职业选手的手都很稳。
　　现在张新杰的手也很稳。
　　他的手伸向睡衣中间。
　　就在周泽楷的目光集中在对方腹部的时候，忽然，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拉下了睡裤！
　　张新杰的两条大腿很白，内裤是黑白条纹的！
　　周泽楷：“！”
　　这还不算，张新杰的手，往内裤边缘探去，毫不犹豫地脱下内裤！
　　周泽楷：“！！”
　　张新杰的睡裤和内裤褪到膝弯，一手捞着小新杰，另一手向私密之处探去，食指和中指将褶皱抹平。
　　周泽楷：“！！！”
　　自己的omega，躺在自己的床上，带着氤氲的水汽，睡眼朦胧，衣衫不整，向自己展示最羞耻的部位……活色生香。
　　这情节的走向实在不对！
　　周泽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AO男女都算，除了小回——以这样的姿势，向他呈现私密之处！
　　他是要看伤口，不是要做！
　　可是那是自己已经标记的omega！
　　周泽楷仿佛嗅到香浓的牛奶味——这是错觉。
　　空气中隐隐飘出咖啡的味道——这是事实。
　　信息素永远最诚实。
　　周泽楷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他准备动作的时候，张新杰也动了。
　　张新杰从容地收回手，提上内裤和睡裤，盖上被子，侧卧，闭眼，一气呵成。
　　徒留一脸涨红的周泽楷：“前……前辈？”
　　张新杰声音带着睡意：“看完了伤口，该休息了。”
　　周泽楷：“……啊？”伤疤呢？
　　而此时张新杰已经呼吸均匀而悠长，俨然进入了睡梦之中。
　　周泽楷无限惋惜地去洗漱，冲了个冷水澡。
　　没有想象中那道狭长刀口，他第一反应不是感觉受到欺骗，而是松了口气。
　　可是，伤疤在哪儿呢？他只看到了他的omega以那种姿势邀请他……哦，前辈……哦，抑制剂……等等！
　　前辈已经被他标记了呀！
　　……算了，不要打扰前辈，抑制剂……
　　洗完澡出来，张新杰显然已经睡熟了。
　　周泽楷断断没有胆量把前辈像抱枕那样反过来或者扒衣服，只好轻手轻脚来到床的另一边，关灯，睡觉。
　　第二天张新杰醒来时，稍微发了个呆。
　　身边暖呼呼的气息。
　　他侧过头去看，身边睡着的人，是标记了他的alpha，脸离他不超过五十公分。
　　真奇妙。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和一个alpha绑定。
　　原本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念想而已，当初想到找这个人，一方面他知道这人对婚姻无所谓，另一方面，两人一南一北，退役后不会见几次面，也就不会发生任何差错。
　　但他就那么心软了一次。
　　接下来就是不可抗拒的一次又一次。
　　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生了孩子，加上信息素的交互作用，想法是会改变的啊。
　　张新杰，你的雄心壮志呢？这可不行。
　　还好迄今为止周泽楷都很正人君子……
　　他正想着，忽然看见对方睁开眼。
　　懵懵懂懂地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先是惊讶，随后微笑，大长胳膊一伸将他抱个满怀，来了一记爱的么么哒。
　　亲完以后才诧异：“……活的？”不是抱枕啊。
　　张新杰没有戴眼镜，肉眼可见，周泽楷瞪圆眼睛，耳朵尖红了。
　　下一秒落荒而逃。
　　于是张新杰慢条斯理坐起来，忽然觉得这样感觉也……不错？
　　经过解释，张新杰才明白周泽楷为了培养一家三口的感情，培养共同生活习惯，时不时抱着抱枕跟周回玩“你亲一口我亲一口”的游戏。
　　——当然，把那层韩文清撤掉了。
　　鉴于他早就亲得习惯，亲得顺口，亲得自然而然，因此睡眼惺忪着就来了这么一啾啾。
　　PS：周泽楷有一个弱点，早上刚醒来时比较迷糊。
　　这才有了分不清抱枕和真人的窘状。
　　经过解释，周泽楷终于明白张新杰挨了一刀是没错，但不是横切也不是竖切，而是侧切。就是将某处一刀剪开，扩大通道口方便分娩。
　　刀口不到三公分，也就是一个指节的长度。恢复好的话，当天就能下地走路。
　　PS：张新杰有一个弱点，晚上临睡前会比较迟钝。
　　这才会没犹豫多久没怎么讨价还价，就把自己打开给对方看。
　　张新杰：“干妈说话夸张，其实真的不严重对吧？”
　　周泽楷：“……”给最敏感的部位来一刀，臣妾忍不住菊花一紧好么。
　　张新杰：“光线暗可能看不太清，摸起来会比较明显，幸好周队只说要看一下，不然我还真紧张。”
　　周泽楷：“……”很遗憾我没有提出摸一下。
　　张新杰：“周队不会想摸一下吧。”
　　周泽楷：“……可以？”有钱难买早知道。
　　张新杰：“可以。我相信周队的自制力。”
　　周泽楷：“谢谢……”我不相信我的自制力，只相信不过期的抑制剂。
　　接下来，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诗情懒倦，沈腰销瘦。单衾愁梦断，无梦转愁浓。密约幽欢空怅望，远游无处不消魂。朝思夕计，空劳方寸。触事起悲酸，无言有恨，欲歌还罢。把酒临筵，阿谁知我？因凝想，从别後，蹙双蛾。肠未断，鬓先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以下省略一本全宋词。
　　白毛女里的黄世仁，梁祝里的马文才，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白蛇传的法海，岳飞传的秦桧，倚天的灭绝师太，白雪公主的后妈……之集大成人物，张新杰，扶额：“周队，请回吧。”
　　“可是……”周泽楷还想再送送。
　　“没有可是。”张新杰皱眉，“现在视频很方便。离季后赛也没有多久了，六月夏休，周队可以来Q市。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泽楷摇头：“时间太久。”他申请周末打飞的过去。
　　被张新杰以太消耗精力，直接拒绝：“轮回队长就要有队长的表率。不能因为宝宝耽误正事。”
　　“宝宝也是正事。”周泽楷据理力争。
　　张新杰：“不行。”
　　周泽楷脸上更哀怨了，抱着小女儿不撒手。
　　张新杰叹了口气，拿出联盟的对战安排表，在一个日期上画了个圈。
　　“这天。”
　　周泽楷一看，霸图和轮回都遇上弱旅的时间，有一个重合点。
　　“这个时候可以？”双方都不会太累。
　　张新杰点点头。
　　清晰可见周泽楷身后啪啪啪炸开了三朵烟花，自带音效。
　　“周队，那么到时见。”
　　周泽楷松了口气，开始期待。
　　张新杰松了口气，终于成功抱回小女儿。
　　他在候机厅，捏了捏手机，给王杰希发了短信，就七个字：“温柔乡是英雄冢。”
　　没过多久，手机亮起。
　　“冲冠一怒为红颜。”
　　张新杰看着这条回复，仔细想了想，有道理。
　　他担心自己耽于儿女情长，王杰希告诉他儿女情长也是一种动力。
　　——这么说来，这种动力到是可以加以利用。
　　张新杰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仿佛钻了牛角尖。
　　那么，试一试？
　　王杰希看着叶修点击发送，伸个懒腰：“新杰又想多了。”
　　“那个家伙，还敢号称心脏，啧啧。”叶修说，“明明一直都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希望他能想通。”王杰希说，“看不出来，你挺有文采。”
　　叶修呵呵：“我也是上过学的人啊。”
　　“上过学的人，劳驾有点上过学的素质。”
　　“哦？是……的素质，还是……的素质？”
　　“……现在撩火很危险，你确定？”
　　“……来来来，午睡，纯午睡……”


第19章 同情小周三十秒
　　敲黑板，跟周队学上海话：
　　阿/啊=也，吾=我，侬=你，倷=你们，阿拉=我们，个=这，眼=些
　　老=很
　　大肚皮=孕妇
　　姆妈=妈
　　港=讲
　　伐=不/没
　　辰光=时间
　　银=人
　　小银=小孩
　　==============================
　　在每晚十五分钟的亲子视频，和无数淘宝快递包裹往来间，时间嗖嗖蹦到月底。
　　周太太给周泽楷打电话：“米米啊。”
　　——周泽楷小名叫米米。当初生下来时身体不好，人又安静，于是取了这么个小名求平安。
　　周泽楷招呼：“妈妈。”
　　周太是S市本帮人，周泽楷也很自然地换成本地话。
　　“切得好伐啦？”
　　“蛮好。”
　　“工作好伐啦？”
　　“伐错。”
　　“有啥要额伐？”
　　“么啥。”
　　“最近忙伐啦？”
　　“还好。”
　　以上是母子平常对话。
　　以下是周太太这一次的关注点。
　　“青团预约好了伐？”周太太问。
　　杏花楼咸蛋黄肉松青团子，限量销售，有人不惜请年假，排上五六个小时的队去买。周泽楷答应队员们，轮回对霸图胜利就发青团当福利，看来这个诱惑确实很给力。
　　周泽楷：“已经预约好了，吾到时候去店里厢拿，给屋里厢送过去，姆妈伐要再去排队买。”
　　周太追问：“侬预约了多少？”
　　周泽楷乖乖回答：“廿盒。”
　　周太惊讶：“噶许多啊？伐是港最多只好约拾盒吗？”
　　周泽楷说：“迭是答应拨队员额福利，副队长阿帮忙订额。”
　　周太：“哦哦吾晓得了，侬是队长嘛。”
　　队长给队员发福利，就是自掏腰包，也相当天经地义不是。
　　周太太明白一点队里的事，自己算了一算，说：“倷队里厢一共十一个银，加经理，拾贰，拨屋里厢八盒阿吃伐光额呀。”
　　周泽楷更正：“伐是八盒，是三盒，阿爸姆妈两盒，阿爷阿娘一盒，够伐？”
　　不是他抠门，爷爷奶奶消化系统不好，不能多吃。
　　周太：“个么还有五盒呢？”
　　周泽楷说：“送人。”
　　周太：“送啥人？”
　　周泽楷：“传达室王伯伯，队医，吾对象，还有对象额长辈……”
　　耳膜被震翻。
　　周太尖叫：“老头子侬快眼来呀！吾尼朵阿是出问题啦！阿拉米米有对象啦！”
　　周泽楷：“姆妈侬轻眼，阿拉艾么领证。”
　　周太继续尖叫：“啥，要领证了侬哪能伐早眼港！啥辰光认得额，哪能认得额，对方长哪能，几岁，屋里厢有啥银，做啥生活，见过家长了伐倷标记过了伐将来来勒啥地方买房子啥辰光要小银？！”
　　周泽楷：“五个月头……快陆个月头。”
　　周太：“啥？倷谈了陆个月头了？”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谈了六个月朋友。
　　周泽楷：“小银……”
　　——不是谈了六个月而是怀宝宝六个月？
　　周太吃惊：“啥，伊已经有了陆个月头啦！米米侬来赛额！吾就晓得阿拉米米最结棍了。伊胃口好伐，情绪好伐，要银陪伐，想吃啥，侬尽管港，吾去做去买都来赛。伊现在还要上班伐，侬要多休息多照顾伊，天大地大大肚皮最大，侬再忙阿要轧出辰光去照顾，孕检千万伐好少，啊呀真额，月嫂请好了伐待产包准备好了伐卡建在阿里额医院宝宝额物事准备周全了伐？侬帮伊港，千万不要有啥心理负担，阿拉屋里生男生女一个样生A生O一个样，都是心肝宝贝，都欢喜额！”
　　周泽楷：“两个。”
　　周太惊呼：“啥，还是双胞胎！”
　　周泽楷：“嗯。”
　　周太简直语无伦次：“啊呀，啊呀，啊呀……米米侬噶来赛！怀两个更加辛苦，侬要好好照顾银家。伐来塞，就侬迭戈闷油瓶，大肚皮都容易多想，万一有点啥伐开心就伐好了，侬问问伊，阿要吾起照顾伊？”
　　周泽楷看看一屋子婴儿用品——张新杰粗略估计大概五胞胎都用不完，依然淡定：“姆妈。”
　　周太答应：“侬港！”
　　周泽楷：“勿要侬来照顾额，小银已经养好了，陆个月头。”
　　周太太语速太快，他直到现在才说出不是怀了而是生了的事实。
　　电话那头一阵叮咣乱响，断了。
　　周泽楷拨了回去：“姆妈？”
　　周太：“吾额小祖宗哎，介大事体，侬哪能伐早眼港一声额啦！”
　　周泽楷：“……忘记忑了。”
　　周太：“……啥辰光带来看看？”
　　周泽楷：“夏休……吾问问伊。”
　　周太：“小银都已经陆个月头了，倷哪能还伐领证？”
　　周泽楷：“伊还来勒工作，单位禁止结婚，所以……”
　　话未说完被周太打断：“来勒工作？男额欧米茄？”
　　周泽楷：“嗯。”
　　周太叹口气：“怪伐得侬伐港。么事体，告诉姆妈，是孙翔还是江波涛？”
　　周泽楷被周太的猜测惊到了，顿一顿才回答：“……再伐是。”
　　周太：“个是啥银？”
　　周泽楷：“要保密。现在伐能公开。”
　　周太：“自家姆妈啊要保密？”
　　周泽楷：“嗯。”
　　周太担心起来：“伐来塞，吾心里厢么底今朝夜道一定睏伐好。吾要到倷单位去看看。”
　　周泽楷：“伐是阿拉单位。”
　　周太：“伐登了一道？啊呀更噶辛苦了，侬要好好待银家。”
　　周泽楷：“嗯。”
　　周太：“吾要问问张医生，男欧米伽养好吃啥补身体，到辰光侬快眼买，周末送过去。”
　　周泽楷内心一百个乐意，但想起张新杰的约定，只好说：“周末有比赛，吾叫快递。”
　　周太：“啊呀真是对伐起银家……”
　　她又叹了口气：“真是额，吾先头还想拉拢侬帮张医生，艾个小伙子老文雅，阿单身，可惜啊。”
　　周泽楷知道周太有一个很好的忘年交朋友，张医生，那是在几年前排队买青团时遇上的。
　　那天早起周太身体就不爽利，排队时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直接晕在后面人身上。后面的人正好是个医生，立刻出手相救，并且多买了一盒青团送给懊恼的周太。
　　这就是张医生和周太的认识经过。
　　也正是从那以后，周泽楷知道要提前预订青团子，省得妈妈再排队。
　　这不是周太第一次敲边鼓了，她对张医生观感相当好，这几年想起来就会拿出来跟周泽楷说说，甚至不在乎张医生是个男性。
　　但以往只能嗯嗯啊啊应付过去的周泽楷，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姆妈，吾有对象了，伊老好额。”
　　周太：“哪能好法子？”
　　周泽楷：“老独立，老坚强，老可爱，老……好看，吾老欢喜伊额。”
　　周太打趣：“……好了儿子啊，吾晓得侬想要领证想得伐得了，尽早拿银带到屋里厢来啊。”
　　周泽楷：“唔……”
　　周太继续絮絮叨叨，话题又转到小毛头身上，她竟然错过了孙子孙女的出生、三朝、满月和百岁，简直不能原谅！
　　这种不满，在她强烈要求下，看到两个囡囡的照片后，怒气值升到顶点，暴走模式开启。
　　一个小时后，周太太横眉立目、气势汹汹，杀进轮回俱乐部。
　　半个小时后，周太太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抱着襁褓从俱乐部出来，扬长而去。
　　——他！就！知！道！会！这！样！
　　周泽楷可怜兮兮地看着人去屋空，一阵心塞。
　　还是没藏住。
　　下午见不到宝宝了，想他。
　　整整一个下午见不到宝宝了，想他想他。
　　晚上妈妈不肯把宝宝送回来怎么办？想他想他想他……
　　怎么办，在线等，求支招，一旦有效，立刻送绝版签名照！
　　——方案特别有效者，送周泽楷真人语音闹钟铃声三十秒！
　　===============================
　　【附：母子全程对话普通话版】
　　周太太：米米啊。
　　周泽楷：妈妈。
　　：吃的怎么样？
　　：很好。
　　：工作怎么样？
　　：不错。
　　：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
　　：最近忙吗？
　　：还行。
　　周太：青团子预约了没有呀？
　　周泽楷：已经预约了，我到时候去店里拿，给家里送去，妈妈不要再排队买。
　　周太追问：预约了多少？
　　周泽楷乖乖回答：二十盒。
　　周太惊讶：这么多？预订不是最多十盒？
　　周泽楷说：答应给队员福利。副队也帮忙订。
　　周太：哦哦，我明白了，你是队长嘛。
　　她明白一点队里的事，自己算了一算，说：你们全队十一个人，加上经理，十二盒，给家里留八盒也吃不完啊。
　　周泽楷更正：不是八盒，是三盒，爸妈两盒，爷爷奶奶一盒，够吗？
　　周太：还有五盒呢？
　　周泽楷说：送人。
　　周太：送谁？
　　周泽楷：传达室王大爷，队医，我对象，还有对象的长辈……
　　耳膜被震翻。
　　周太尖叫：老头子你快来听听！我耳朵出问题了一定！咱家米米有对象啦！
　　周泽楷：妈小声点，我们还没领证。
　　周太继续尖叫：什么都要领证了你不早说！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对方长啥样多大家里有谁干什么工作见家长了没有你们标记过没有将来在哪买房什么时候生孩子？！
　　周泽楷：五个月……快六个月。
　　周太：什么？交往六个月了？
　　周泽楷：孩子……
　　周太：天哪都怀孕六个月了吗！米米真有你的！我就知道我们家米米最厉害了，她害不害喜？情绪怎么样？要不要陪伴想吃什么你尽管说我去做去买都行！人现在还上班吗？要多休息多照顾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你再忙也得腾出时间来照顾！孕检万万不能少，哎呦真是，月嫂请了吗待产包做了吗医院打听好了吗宝宝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吗？你跟她说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咱家生男生女一个样生A生O一个样，都是宝贝儿都得宠！
　　周泽楷：两个。
　　周太惊呼：什么是双胞胎！
　　周泽楷：嗯。
　　周太简直语无伦次：哎呀，哎呀，哎呀……米米你真厉害！怀着双胞胎可更辛苦，你要好好照顾人家……不行，就你个闷脾气，孕妇都敏感，万一惹出点不愉快可糟了，你问问她，要不要我去照顾她？
　　周泽楷看看一屋子婴儿用品：妈。
　　周太答应：哎！
　　周泽楷：不用照顾，孩子已经生了，六个月。
　　电话那头一阵叮咣乱响，断了。
　　周泽楷拨了回去：妈？
　　周太：我的小祖宗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一声啊！
　　周泽楷：……忘了。
　　周太：……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周泽楷：夏休……我问问他。
　　周太：孩子都六个月了，你们怎么还不领证？
　　周泽楷：他还在役，禁止结婚，所以……
　　话未说完被周太打断：在役？是男的omega？
　　周泽楷：嗯。
　　周太叹口气：怪不得你不说，没关系，告诉妈妈，是孙翔还是江波涛？
　　周泽楷：……都不是。
　　周太：那是谁？
　　周泽楷：要保密。现在不能公开。
　　周太：自己阿妈也要保密？
　　周泽楷：嗯。
　　周太担心起来：不行，我心里没底今晚一定睡不好觉。我要去你们单位看看。
　　周泽楷：不是我们单位。
　　周太：异地恋吗？哎呦更辛苦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周泽楷：嗯。
　　周太：我要问问张医生，男O产后吃什么补身体，到时你赶紧买了，周末送过去。
　　周泽楷：周末有比赛，我会快递。
　　周太：哎呀，真是亏欠了人家……
　　又叹了口气：真是，我一直想给你撮合张医生来着，那小伙儿很文雅，也单身，可惜啊。
　　周泽楷：妈。我有对象了，他很好。
　　周太：怎么个好法？
　　周泽楷：很独立，很坚强，很可爱，很……美，我很喜欢。
　　周太：……行了，儿子，我知道你想领证的迫切心情了。尽早把人领家里来啊。
　　周泽楷：唔……


第20章 张副队城会玩
　　张新杰按照约定时间坐在电脑前，进行每天晚上十五分钟的视频通话。
　　摄像头一开启，他被周泽楷“强颜欢笑”的表情吓了一跳。
　　“小回呢？”
　　周泽楷饥渴地看着小吕，哀怨摇了摇头：“奶奶接走了。”
　　而他虽然抢了，但是抢不过周太。
　　张新杰也看看怀里的小吕，后者冲屏幕挤挤眼，笑得开心呢。
　　既然小吕情绪稳定，小回也不会差，于是张新杰淡定地回答：“小回很亲人，你放心，他不太闹找爸爸。”
　　——这句话无疑令周泽楷的表情更显憔悴。
　　虽然他很怕小回哭闹，但小回在妈妈手里哭得太厉害哄不好，不就会被送回来了么。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周太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一个。
　　就连周泽楷要回家，也被周太婉拒。理由还相当光明正大：既然他有娃这件事需要保密，带着娃一起回家，不更让人起疑心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周泽楷，十二万分惆怅：“……不习惯。”
　　“小孩子很容易习惯陌生环境的。”张新杰想得很开。
　　周泽楷摇头：“不是小回，我不习惯。”他指指自己胸口，“很空。”
　　张新杰“……”了几秒，严肃道：“周队，小孩子宠也要讲方法，我很担心将来你过度溺爱。或许你和宝宝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好。”
　　周泽楷一脸为难。
　　过了几秒钟，他才很挣扎得明显地，争取自己权益：“将来再说？我……我会改，不要分开——对，安全感！”
　　育儿电子书链接顺势就发过来了。
　　宝宝无疑需要稳定的环境，以保证安全感，没有安全感的宝宝，长大后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自卑、敏感，甚至精神分裂。
　　因此周泽楷但凡有空，那是一定要粘着宝宝的。
　　张新杰看看书名，点点头，把话题拉回来：“那么，宝宝就辛苦周队和妈妈了。”
　　他改口改的太自然，完全没有一丝迟疑。
　　周泽楷松口气，立刻想起白天的电话：“我妈妈说，产后要补身体，她去咨询医生，开清单，让我买给你。你想吃什么，用什么，统统告诉我，我来买。”
　　张新杰道谢。
　　周泽楷又说：“嗯……还有……”
　　他转述语言时很流畅，轮到自己发言就比较慢：“你的家人……”
　　“周队也清楚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啊。”张新杰笑笑，“谢谢关心，还不到时候。等我退役再说吧。”
　　“喔。”周泽楷点点头，“还有这个……”他发了一条链接过去。
　　张新杰点开链接，看了两眼关于“清明时节蛋黄肉松青团限量发售”的介绍，很有耐心地等着下文。
　　周泽楷慢吞吞说：“很好吃，给你买。”
　　他已经算好了，韩妈妈韩文清张新杰，一人一盒。
　　张新杰果然眼睛一亮：“幸亏周队提醒。”
　　他推推眼镜：“下周我过去，我们可以轮流排队。”
　　周泽楷非常敏锐地，把自己后半截话“已预约，快递给你”，死死扼杀在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带小吕？”
　　“带。”
　　周泽楷果断点头：“好！”
　　——鼠标已经稳稳点开某宝链接。
　　小孩子长得快，几天就一个样，该给小吕再买几件漂亮裙子了不是么！
　　——直到他点完“确认付款”，冷静下来，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打动不了前辈的意志和行程。
　　宝宝，打动不了前辈的意志和行程。
　　但是！美食能！
　　周泽楷忍不住握了握拳。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
　　平时的话，周泽楷会给小回洗个澡，然后唱儿歌哄睡觉。
　　但是今天小回不在。
　　周泽楷也就没回公寓，准备在宿舍凑合一晚。
　　谁知喝口水的功夫，手机就响了。
　　周泽楷几乎扑过去拿手机：“姆妈？”
　　小回怎么了？哭了饿了想爸爸了还是冷了累了想抱枕了？爸爸随时为你服务！
　　电话那头的周太快人快语地表示，她刚刚跟张医生聊过，张医生不赞成这么小的孩子和父亲分开，对孩子安全感的养成很不利，所以她现在正在往俱乐部过来，让周泽楷等着她云云。
　　周泽楷心花怒放，张医生真贴心！
　　周太又说，张医生又建议她，既然对方和周泽楷都很低调，周太过于热情很可能吓到对方，建议她循序渐进，点到为止。
　　周泽楷连连点头，张医生说得对！
　　周太还说，张医生给她列了个单子，但不建议买东西快递，毕竟也不知道人家的口味，最简单的莫过于给红包。虽然人家不差钱，但红包表的是礼数，是心意，用起来也更加自由。
　　周泽楷大喜过望，张医生太聪明！
　　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回，挥别自己老娘，周泽楷决定，反正他和前辈要排队买青团，顺便给张医生买一盒好了。
　　毕竟张医生也爱吃青团。
　　——周泽楷对张医生的印象都来自于周太，这是周太说的。
　　一旦马克笔在日历上勾画标记，那么日子就过得令人翘首以待起来。
　　轮回和霸图纷纷战胜了这一轮的对手，第二天周泽楷抱着小回在家里，每过三五分钟就看一眼挂钟。
　　前辈怎么还不来？
　　宝宝怎么还不来？
　　门铃响。
　　周泽楷小跑着去开门。
　　——红色衣服的快递小哥。
　　小吕的连衣裙。
　　门铃又响。
　　周泽楷继续小跑着去开门。
　　——蓝色衣服的快递小哥。
　　小吕的公主裙。
　　门铃再响。
　　周泽楷继续小跑着去开门。
　　——蓝色衣服的快递小哥。
　　小吕的大斗篷。
　　周泽楷签收完，正要关门。
　　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往走廊看了一眼。
　　——小吕！
　　小吕花团锦簇地，在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怀里嘻嘻笑。
　　栗色短发根根竖起像刺猬，露出额头明显的圆形伤疤，眉毛粗粗的几乎连成一长条，眼尾一颗大痣！
　　胸口一块金黄的佛牌。
　　抱着小吕的手，手背上除了一道刀疤外，还纹了个鬼面十字架刺青。
　　手腕则挂着一串黄杨木十八罗汉佛珠，珠子颗颗都有拇指肚大。
　　相比之下，破洞的牛仔裤和花花绿绿的匡威鞋简直太正常了。
　　这看着不像好人的家伙是谁？
　　周泽楷看见那人的打扮，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冲了上去！
　　那人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摘去口罩：“周队，怎么了？”
　　周泽楷惊恐愤怒的表情，瞬间被这五个字定住，僵在脸上。
　　他机械地接过小吕。
　　他机械地看着对方从容从身边经过，熟门熟路进屋，换上拖鞋。
　　他机械地跟在对方身后，吞了口口水：“伪装？”
　　“是啊。”张新杰脱下嫩绿的外套，“非常成功不是么？”
　　伤疤都是画上去的，刺青是一张贴纸，眉毛和大痣来自于剧组小道具，其他东西就随便买买。总之，成效斐然。
　　现在这一身怎么看怎么不是正经人。
　　如果没听见熟悉的声音，周泽楷绝对认不出这是自己的omega。
　　——至于气味？有抑制剂啊，绝对强效。
　　周泽楷皱眉，第一次觉得，抑制剂太强效也不是什么好事。
　　连周泽楷都差点认不出来，凭借如此出众的乔装手艺，张新杰就是大摇大摆走在闹市都没关系。
　　周泽楷极为崇拜。
　　张新杰哄哄玩玩具的小回，直起身：“好了，周队，你照顾宝宝们，我去买青团了。”
　　周泽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张新杰疑惑：“周队？”
　　周泽楷发出邀请：“一起。”
　　“一起？”
　　周泽楷：“约会。全家约会。”
　　他答应了婚姻，就要完成婚姻里面的任务——这也是一开始他不想结婚的理由。
　　可是当前辈和宝宝近在咫尺时，他又感觉自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周泽楷并不知道这是ALPHA的占有欲，但是他知道一家四口确实对宝宝的成长有好处。
　　再说宝宝需要双亲的关怀，小回也一定很想念另外一个爸爸。
　　因此周泽楷果断要全家上阵。
　　这些理由他并没有掰开揉碎地讲，而是一言以括之：“我们一起，对宝宝好。”
　　张新杰一愣。
　　随后揉揉鼻梁——他今天戴的隐形眼镜，不大习惯——向周泽楷提问：“周队，我看了你发的链接，买青团平均排队时间三小时，现在小高峰，保守估计我们要排队四个小时。带着两个宝宝在户外排队四小时，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周泽楷摇头：“没有四个小时。”
　　他说：“有副队。”
　　张新杰十分惊讶：“江副队已经在排了？”
　　周泽楷摇头又点头。
　　“那是怎么回事？”张新杰不解。
　　周泽楷：“边走边说？”说着从储藏室推出双排座婴儿车，期待地望过来。
　　张新杰：“不怕被人认出？”
　　周泽楷说：“稍等。”
　　五分钟后，他一身灰色工装，安全帽，大号黑框眼镜，下巴上还有个灰色棉布口罩，出现。
　　工装袖子裤腿起毛边，有油泥印、有油漆印，胸前背后还印着四个白字：“企鹅物业。”
　　整张脸连脖子都抹了好几道黑印。
　　张新杰打量打量，别说，两个人变装思路挺一致。
　　只不过周泽楷没他的化妆手艺。
　　“走吧？”周泽楷有点小雀跃。
　　“嗯，别让江副队久等。”
　　周泽楷摇头：“不是江。”
　　是吴启、杜明、吕泊远和孙翔。
　　至于什么原因……那一天，从深度睡眠里醒来的江波涛，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添乱，不有所表示，简直于心不安。
　　——就这么简单。
　　江副队今天依然可以美滋滋地睡懒觉呢。
　　半个小时后。
　　张新杰在福州路长长的队伍中，发现两个身穿周泽楷同款“企鹅物业”工装背影。
　　原来这套制服是轮回全队的伪装。
　　想想也是，一群“物业工人”出门，确实比一堆墨镜更加不引人注意。
　　周泽楷推着婴儿车就过去了。
　　张新杰慢悠悠，跟在周泽楷身后，也过去了。
　　——吴启、吕泊远。
　　从七点开始轮流排队，现在两个小时了已经。
　　他俩还好，这是第二班，第一班孙翔和杜明更惨，老早起床打着呵欠过来排。
　　“队长。”吕泊远招呼。
　　干物业的嘛，叫声队长也很正常，完全没人感觉到异样。
　　“队长。”吴启也招呼。
　　他目光扫向婴儿车：“小回？这个是……小回的影_分_身？”


第21章 伪装太好是很不对的
　　周泽楷介绍：“这是小吕。小回的妹妹。”
　　“队长你真厉害！”吴启吕泊远星星眼。
　　周泽楷说：“辛苦了，换人？”
　　“嗯，用不了多长时间了，队长加油！”吕泊远回答。
　　吴启看了两眼婴儿车旁边花里胡哨看着不像好人的家伙：“队长，你一个人能行？”
　　周泽楷：“嗯？”
　　吴启拿身子挡了挡对方视线：“小心点，现在抢孩子的挺多……”拿眼神示意。
　　周泽楷顺着他眼神看过去，忍不住乐了。
　　他抓住那只戴着佛珠的手，十指相扣：“我对象。”
　　说着话，还往对方身边凑凑。
　　张新杰低声道：“两位好。”
　　收获两张僵直的《呐喊》人物肖像。
　　过了片刻，两个人才勉强挤出笑容：“嗯，那什么……嫂子好……”
　　张新杰淡定点点头，推着婴儿车，站到了两人原先排队的位置。
　　“队长，你来一下。”吕泊远冲张新杰笑笑，吴启已经把周泽楷往一边拉。
　　“队长你确定没受到胁迫？”吴启小声问。
　　周泽楷摇头。
　　摇头时，嘴角还噙着笑。
　　“那、那宝宝的爸爸，真的是他？队长，你老实说，是不是被下套了，你看他的样子看他的品味，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是不是被他灌醉了或者喷了兴奋剂，强迫你奉子成婚？”
　　周泽楷思考半晌：“……我喜欢他。”
　　他向张新杰望去。
　　尽管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段，给他生了宝宝，一开始也不想和他结婚，但过程早已发生了，他并不打算去追究，好的结果更加重要。
　　——好的结果，就是他有了两个可爱得出乎意料的宝宝，和一个同样可爱得出乎意料的前辈。
　　所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往前看就对了！
　　吕泊远扒着吴启小声说：“算了，队长没救了。”
　　“嗯，这是明华哥看嫂子的眼神，也是小明看唐柔的眼神。”
　　“回去问问副队怎么办吧，我总觉得队嫂怪怪的……”
　　“嗯，也就副队最了解队长了。还有，那个张副队的抱枕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吧，或许是翔翔看错呢，总之还是问副队好了。”
　　“嗯嗯。走吧走吧。”
　　两个人重新向队长、队嫂和队宝打过招呼，这才离开。
　　周泽楷走回来接管婴儿车。
　　张新杰往周围看了一圈。
　　排在他前面和后面的人，都有点防范意识地，给一家四口留出了点空间。
　　——要的就是这个清场效果。
　　张新杰点点头，打量着身边的企鹅物业队长，然后，一把将对方放在婴儿车上的手捂住了。
　　周泽楷微微僵硬了一小下，随后脸有点烧。
　　他没想过当众秀恩爱，但也不怎么在乎当众秀恩爱，只不过，这么明晃晃地，也太闪了好么。
　　但是好吧，既然前辈都做出暗示了，他也反应迅速地，勾了勾前辈的手指。
　　“别动。”张新杰说。
　　随后补充：“周队的伪装不是很完善，不仅手和脸颜色差太多，而且一位物业工人不应该有这么精心保养的双手。”
　　周泽楷：“……平时戴手套。”
　　“那今天——”张新杰看看两个宝宝，明白过来，“周队想得周到。”
　　戴着手套不方便照顾宝宝。
　　周泽楷摇摇头表示他应该的。
　　张新杰捏捏他的指尖：“周队打算买几盒？”
　　“一盒。”
　　“不喜欢吃吗？”
　　“帮人买的。”
　　“给爸妈？”
　　“预订过了。”
　　“嗯，下次我们也预订。”
　　“好。”
　　“给队里也买一些。辛苦他们排队。”
　　“他们也都预订了。”
　　“他们预订的，和我们送的，不一样。这是谢礼。”
　　周泽楷：“……我订的。”
　　“想不到周队这么周到。”张新杰感慨，“所以周队说要买一盒，其实这是专程过来作陪的吧？应该在家里陪宝宝玩才对。”
　　周泽楷不好意思地笑笑：“想陪你们。”
　　“……”
　　大实话的杀伤力惊人。
　　张新杰呼吸一促，解释：“不是我不留下小吕，两个宝宝在一起，周队照顾起来更麻烦，分散精力打不好比赛，可就非我所愿了。”
　　周泽楷：“嗯。等你退役。”
　　顿一顿，说：“我也会安排。”
　　张新杰答应一声，没说什么。
　　关于石不转的接任者，霸图已经开始物色。
　　各战队现役牧师选手并不好挖掘，俱乐部在各家青训营的种子，以及挑战赛里崭露头角的选手里面挑，可惜目前没有合意的。
　　张新杰保守估计如果还是没有人接任，自己能打到十五赛季，但他并不打算这么久，为了霸图的将来，慢慢带新人出成绩才好。
　　他会比周泽楷早退役，然后去B市打拼，然后……
　　他偷眼看看周泽楷，对方正冲宝宝做鬼脸。
　　所以说，婚姻要考虑的问题更多啊……
　　有了先前两拨企鹅物业工人排队的铺垫，一家四口没过多久就买到了青团。
　　张新杰一口气买了五盒。
　　周泽楷帮他拎袋子的时候，手机响。
　　“妈妈？”
　　“米米呀……”周太太急匆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问清他在哪里，让他不要动，自己马上到。
　　周泽楷完全不清楚怎么回事，挂了电话，才看见吕泊远的微信。
　　吕泊远的微信很简单，他们在回去的途中聊天时，遇见周太了。
　　别人不清楚企鹅物业的皮下是轮回战队，周太不可能不清楚，儿子的队友她都认识，过去打了个招呼。
　　吴启吕泊远也认识周太，顺便说起队长和队嫂。
　　刚开了个头，急性子的周太一听儿子的对象过来S市，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赶。
　　周泽楷看向张新杰：“我妈妈要过来。”
　　张新杰一愣。
　　“见家长”这个规划尽管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时间地点全然不对。
　　“多久？”
　　“十几分钟。”
　　“你让妈妈稍等。”张新杰四下打量附近建筑物。
　　“怎么？”
　　张新杰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我这个样子没法见家长。”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泽楷笑笑：“没关系。”
　　“不行，得给家长留个好印象。”张新杰说，“我先去个洗手间，把化妆去掉……”
　　话音未落，小吕吭叽起来，不安地扭动着。
　　“也该换尿不湿了。”张新杰很有经验。
　　周泽楷当机立断：“一起。”
　　一家四口匆匆忙忙找卫生间……
　　一个穿着杀马特，长得不像好人的花里胡哨小年轻。
　　一个戴着口罩，压低安全帽灰扑扑脏兮兮的物业工人。
　　一架看上去很高级的双人宝宝车，里面两个宝宝花团锦簇，粉妆玉琢，那穿的用的精致的不得了。
　　规规矩矩排队，还没问题。
　　现在大包小包匆忙行路，东张西望，急不可耐，其中一个宝宝还表情难受，那就……
　　“您好同志，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查验身份证。”
　　“……”
　　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张新杰就要掏身份证。
　　——手被按住。
　　周泽楷率先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两位警察小哥第一眼没觉得怎样，第二眼，眼神立刻直了：“周、周、周队……”
　　周泽楷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迅速把口罩拉下来，又拉上去。
　　验明正身后，可疑人士变身为偶像，巡逻的警察小哥之一变身为粉丝。
　　“周队周队，能签个名不？”
　　周泽楷为难：“宝宝……”
　　“你签名，我先去给宝宝换尿不湿，”张新杰说，“时间有点紧。”
　　“这位是周队的朋友么？”
　　周泽楷迟疑地看一眼张新杰，才回答：“家人。”
　　不得不说，刷脸这件事超级管用。
　　尽管这位警察小哥也在心里暗暗吐槽“周队怎么有这么不着四六的亲戚”，但既然周泽楷担保，那他就不太担心了。
　　“等等，即使是周队的亲戚，也要走一走程序。”另一位警察小哥发话，“周队，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请您谅解。”
　　周泽楷为难：“呃……”
　　于是张新杰发话：“你带小吕先走。”顿了顿，又说，“推着车子去，东西都在车里。”说着，自己抱起小回。
　　周泽楷：“你……”他转向警察小哥寻求确认，“保护隐私？”
　　“当然，您放心。”
　　于是周泽楷推着宝宝车走了。
　　张新杰很配合地交出证件。
　　依然是荣耀迷的小哥惊讶：“你和张新杰同名？”
　　又看了一眼身份证：“这是张新杰的照片！你——”
　　另外那个警察小哥看看身份证，看看张新杰。
　　又看看张新杰，看看身份证。
　　“证件是你的？”
　　“是的。”
　　“完全不像。”警察小哥皱眉，“请跟我们去派出所详查。只要能证明你的身份。”
　　“这是伪装。” 张新杰继续淡定回答，“只要让我洗把脸，三分钟就能验明正身。”
　　“这个……”
　　“——小回？”
　　正在僵持间，忽然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
　　随后又肯定地喊了一声：“小回！”
　　张新杰和两个警察小哥都一愣。
　　“警官，小银系吾屋里厢宝宝！”周太气喘吁吁，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警惕地盯着张新杰，“侬啥人？做啥事体？快眼港！”
　　张新杰：“……”
　　两位警察小哥打量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第22章 见家长
　　周太要张新杰交出宝宝。
　　警察小哥要张新杰验明身份。
　　张新杰……张新杰沉着冷静：“周太太？”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周太太？”周太普通话带着一点南方人的口音，依然短平快，“警官，这是我孙子，有看见我儿子吗？还有这人是谁？到底出了什么事？”
　　警察小哥见她着急忙慌的，连忙问：“您的儿子是？”
　　“周泽楷呀。”
　　那个荣耀迷警察小哥呼吸都变得炽热：“您！您是枪王的妈妈！”
　　周太笑眯眯：“是呀，警官，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待会儿让我儿子给你签名。”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绝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警察小哥美得冒泡。
　　另一个警察小哥端正态度：“这位同志，请先把孩子交给奶奶。”
　　张新杰照做。
　　“宝宝乖呦。”周太哄小回，顺便继续上下打量张新杰，“警官，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儿子呢？”
　　“妈妈。”
　　周泽楷在她身后招呼。
　　他还推着婴儿车。
　　“米米呀，你到哪儿去了？也不好好看孩子……欸？两个？”周太这才想起正经事，“你对象呢？”
　　周泽楷不由温和了眉眼，走过去拉起张新杰的手：“妈妈。就是他。”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还举起那只手亲了一口。
　　亲在手臂那个刺青上。
　　周太：“……”
　　她急匆匆过来找儿子一家，没找着儿子，但硬是凭借花团锦簇的宝宝服，认出了孙子。
　　起初她还以为宝宝的妈妈遇上麻烦，当她仔细打量“宝宝的妈妈”时，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这就是儿子口中“老独立，老坚强，老可爱，老好看”的omega？
　　儿子的审美标准什么时候如此……一枪穿云了？
　　仔细看看儿子的表情，那眼神，那笑容，还有紧紧的十指相扣……
　　周太喘不上气，胸口一紧，眼前一黑。
　　——这不是形容。
　　——这是事实。
　　她起初兴奋随后着急，现在儿子在她眼皮底下，拉着一个杀马特，亲口承认是她儿媳妇，周太脆弱的心脏承受不来。
　　她嘴唇张了几张，捂着胸口，软绵绵往下倒。
　　张新杰冲上去扶住她。
　　周泽楷慢了一步，冲上去接住宝宝。
　　两位警察小哥惊呆过后，也立刻围了上去。
　　“叫120！”
　　“你要搞什么？”
　　“妈妈！”
　　“周队，妈妈心脏不好总带着药，你找药，我来做cpr。”张新杰把周太放平，“警察同志劳驾买瓶水来。”
　　数分钟后，周太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米米呀……”她虚弱地拉着周泽楷的手，“吾对伐住侬阿公阿婆列祖列宗呀……”
　　刚说了一句话，看见戴佛珠的手拿着湿巾给她敷额头。
　　周太扭头不理。
　　张新杰坚定地把湿巾敷上。
　　周太拽下。
　　张新杰又抽了一张。
　　周太继续拽。
　　张新杰把湿巾交给周泽楷，去拉周太的手。
　　“阿姨，”一旁的警察小哥有点看不下去，“这位小伙子可给您做了三分钟cpr没歇着，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如果他们起初对张新杰身份有怀疑，张新杰挺身救人，以及周泽楷亲口承认，这两件事以及消除了他们的怀疑。
　　“啊……这样啊……”周太有点讪讪，“小伙子多谢你……”
　　“应该的。”张新杰回答，拉起周太的手。
　　周太终于没有抽回手。
　　张新杰看表：“……脉搏正常。救护车马上就到，量血压，吸氧，身体检查，然后决定要不要留院观察。”
　　“用不着，我觉得没问题。”
　　“妈妈。”周泽楷不赞成。
　　张新杰点头：“人体植物性神经不受意志控制，万一脏器有损，短时间内无法察觉，还是去医院检查保险些。”
　　“不去不去，”周太捂着额头，“我就在这儿躺躺就好。”
　　她最讨厌进医院。
　　张新杰见她不同意，只好站起身。
　　脱下外套，交给周泽楷。
　　自己后退了五步。
　　拿过矿泉水瓶。
　　拧开瓶盖。
　　对着自己的脑袋，哗啦浇了下去。
　　周泽楷蹭地站起来：“前辈……”
　　张新杰从裤袋取出手帕，狠狠擦了把脸。
　　他把头发拨拉下来，不顾发梢滴水，重新走向周太。
　　“周……”
　　他才刚说了一个字，警察小哥就倒吸一口凉气：“张、张新杰！”
　　周太同样目瞪口呆：“张、张医生？”
　　周泽楷：“……”迅速把外套给前辈罩上。


正文End
　　有番外，表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你们想看点啥或者想知道点啥【托腮


第23章 无责任番外一
　　某天，刷野图，抢boss。
　　兴欣公会和中草堂联手。
　　在剧烈的音效和大声指挥之间，双方公会成员听到这么一段话：
　　“王大眼，你把十三交出来，咱还能愉快玩耍。”
　　“大叶子，你这是封建迷信，不行，绝对不行。他在长身体，得睡觉。”
　　“少废话，哥还不知道你，这个boss兴欣必须开到材料。”
　　“呵呵，你以为微草就不需要了吗？那也不能助长……唔……”
　　一阵令没看过片的单身狗不明所以，看过片的单身狗咬牙切齿动静过后，响起咿咿呀呀的声音。
　　“出来吧材料！”叶修大叫。
　　于是出材料。
　　两家皆大欢喜。
　　“你总把宝宝当吉祥物是不对的。”王杰希无力扶额，“他会被宠坏。”
　　“但是有效。”叶修洋洋得意吧唧了宝宝一口，“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两个人的冠军戒指加在一起，简直是联盟半壁江山。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叶十三简直小红手。
　　叶修王杰希再大神，再能抢BOSS，也没法保证出材料。
　　但只要小十三在怀，那简直想要什么来什么，迄今为止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于是次次被叶修征用。
　　当然，也有副作用。
　　睡得香甜被吵起来的小十三不开心。
　　小十三不开心，王杰希就在进行某项运动时，把叶修踹出去让他哄宝宝睡觉。
　　于是竞技场的新人只好停下来，看着突然一动不动的战斗法师发呆。
　　——是啊，某项运动就是打指导赛啊，你们以为是什么？
　　真正要做晚间运动的时候，omega会舍得放开自己的alpha吗？嗯？
　　以下省略888字。


第24章 无责任番外二
　　这是一辆车，不是正经美食文！
　　张新杰：我的咖啡瘾
　　“金杯准则”，是咖啡萃取的国际通用准则。
　　咖啡的萃取率在18~22%，浓度在1.15~1.35%时，咖啡的口感最均衡好喝。
　　要达到这个标准，需满足以下四个条件：
　　一、咖啡粉与水的比例为1:15~20，即每1克咖啡由15~20毫升水冲泡。
　　二、咖啡粉研磨的粗细约0.86毫米；
　　三、咖啡粉在水中的浸泡大约三分钟；
　　四、水温92~96度。
　　……
　　不过，每次我都先从咖啡壶开始。
　　第一步，洗净双手，准备咖啡壶。
　　咖啡壶的准备工作其实很简单，清洗即可，之后咖啡壶会保持湿润，并且自动分泌足量液体。
　　第二步，欣赏干净清洁的咖啡豆并抚摸之。
　　外表光鲜有光泽，饱满且有质感，形状优美，线条流畅，带着特有的烘焙香气，而且，随着抚摸的摩擦，这种浓郁微苦的香气会愈发浓烈醇厚。
　　第三步，咖啡豆摩擦到一定程度，会膨大变色，并且变得湿润。通常这一变化发生在三分钟之内……
　　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金杯准则是什么，能吃么？
　　咖啡落在壶中，摩擦着柔嫩的壶壁，随之而来一波波的潮水将之润滑，来来往往，反反复复，一张一弛，痒酥酥，麻到每一根脚趾头。
　　而咖啡还在孜孜不倦地，探索着香甜牛奶气息。
　　乳汁是挤压出来的，实施挤压的工具通常是手指，和，嘴唇。
　　不紧不慢的刺激，轻拢慢捻抹复挑，令两点樱红挺立，从而带来一室香甜。
　　至于粘腻牛奶是怎样和咖啡混合搅拌，黑与白的颜色怎样在碰撞的漩涡中融为一体，直到最后滚烫的液体飞溅，注入杯中，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化成柔情脉脉的、温柔缱绻的丝滑和包容，令人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好像已经到了二十三点。
　　咖啡壶自动断电。
　　于是那融合好的牛奶咖啡，就在壶内保温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咖啡师很努力地清洗咖啡壶外表面，以及料理台的奶渍。
　　——算了，套上不透明包装袋才是上策。
　　Q：为什么没有磨成粉的步骤？
　　A：这不是美食文！这不是美食文！这不是美食文！重讲三！
　　周泽楷（眼泪汪汪捂着某部位）：求放过QAQ……
　　【本篇end】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周队信息素是苦咖啡，张副信息素牛奶
　　【我要你们每次看到牛奶咖啡就想到这场肉23333


第25章 无责任番外三
　　无责任番外三：我的朋友张医生
　　我的朋友张医生，年纪轻轻，是个妙人儿。
　　我们认识有七八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中学生，志向就已经定了下来。当然，后来他也真的完成了心愿。
　　我就说嘛，他还没上大学，就懂得那么多急救知识，把我这条老命救回来，那将来一定是位好医生！
　　回家以后我就跟米米讲，要跟张医生学学，不管将来做什么，都要业务专精，精益求精。
　　米米说他会的，我很欣慰。
　　哦，我也向张医生抱怨过，米米不务正业打游戏，将来怎么得了。
　　张医生告诉我，每个人的路都由自己决定，我能管儿子一阵子，管不了一辈子。作为成年人，米米应该自己决定将来的路。
　　我说家长哪有不关心孩子的。
　　张医生让我问问米米打游戏成绩怎么样。
　　他不是S市人，学业又忙，我们加了微信，我拿着他的几个问题，去问了米米训练营老师。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我又问了问米米队里经理，关于他们这行业的待遇。
　　好吧，米米开心就好。
　　我家米米真能干！
　　工资比我翻了十倍！还有上升空间！
　　我要谢谢张医生！
　　不过，都立了业，米米什么时候能成个家就完美了。
　　张医生跟我说，成家这件事急不得，要看当事人的想法。
　　米米说他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没有喜欢的omega。
　　他到是不介意去做个代孕，因为喜欢小孩子。
　　我好着急，是不是我的教育出问题了？
　　张医生说，男人么，又是alpha，想拼一拼事业是很正常的，米米开心就好，如果结婚不能让他开心，为什么要逼他呢。
　　其实我挺喜欢张医生的，文文静静，有耐心，认真，知道的东西还多。我家米米是个锯嘴葫芦，有张医生陪着也不会闷，多好。
　　可惜张医生比米米还激进，是个不婚主义。
　　我看看张医生的回答，想想米米，觉得米米也没那么急，等米米退役，给他相个老实厚道的姑娘就行了。
　　张医生不是S市人，七八年来我们统共见了没几次面。
　　我从来没想过，他也从来没想过，我们的见面竟然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局面。
　　我们这才发现，这么多年的交流过程中，没有照片。
　　甚至他一直以为我儿子大名就叫米米。
　　而我也一直以为张医生是真的医生。
　　现在，我们俩面面相觑，米米在旁边站着，乐得戅兮兮。
　　嗯，什么结不结婚无所谓，什么没有中意的omega，什么不婚主义，统统是骗人的！
　　——摘自《真人生赢家周太太回忆录》


第26章 无责任番外四
　　无责任番外四：【叶王】探亲
　　“咦？确定下个赛季开始，你当队长？恭喜呀英杰。”
　　“谢谢一帆。可是，队长要退役了。”
　　“王队要退役？还会留在俱乐部吗？”
　　“不知道，不过听他的口气是会的，但之前他要处理家里的事。”
　　“原来是这样。英杰要好好努力呀。”
　　“嗯，一帆也要好好加油！”
　　“但这个boss我是没有办法让给英杰了呢。”
　　“我也不会让给一帆的。”
　　高英杰，B市。
　　乔一帆，H市。
　　现在是夏休。
　　高英杰魔道学者的小号在战场上纵横。
　　这种大场面以往他不怎么上，但自打叶修第九十赛季连着在网游里大练兵且成效非凡时，大家也想到了这样练兵的好处。
　　——不是当尖刀，而是练战术。
　　所以高英杰在夏休期也不辞辛苦带团上阵，锻炼自己。
　　而乔一帆……兴欣战队的底子多薄呀，不抢boss说得过去么？
　　小阵鬼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一队注意掩护，气功师准备，元素法师冰墙。二队骑士挑衅……啊！”
　　游戏里的小阵鬼状似癫痫地冲出己方阵营，要不是乔一帆及时调整，让对方一波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了？”高英杰敲他。
　　对面回答：“rtsyiyuof67”
　　“一帆？”
　　对面发了个笑脸，没有再回答。
　　于是高英杰继续指挥：“一团拆陷阱，魔道准备星星射线……”
　　然而兴欣公会阵型悄悄变化，枪炮师不知何时站在中草堂身后，展开了攻击。
　　这一下高英杰措手不及。
　　但他很快调整心态，毕竟中草堂的精英老鸟比兴欣公会多，靠着大家的力量，将局面重新掌控。
　　高英杰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满身炫纹的战斗法师直奔他来。
　　一看豪龙破军的架势，毫无疑问，操作者必定是唐柔。
　　正面对打高英杰不怕，但一边打一边指挥就力有不逮。他遂往后退，意图用人海战术把寒烟柔拖死。
　　“小高真是你的弟子啊……”
　　电脑旁边，有人感慨。
　　“有他在，我差不多可以放心了。”
　　坐在电脑前，操作着阵鬼的人回答。
　　乔一帆抱着叶十三，稍微手足无措地站在另一边。
　　一直到抢完boss，大家这才纷纷起身围观宝宝。
　　以及围观宝宝的爸爸。
　　王杰希全程淡定。
　　叶十三全程收红包。
　　“我说，小王啊。”魏琛毫不客气，“你也算兴欣家属了，光收红包不做点表示，说不过去吧。”
　　王杰希云淡风轻：“哦，我有嫁妆。”
　　“嫁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兴欣战队很有关系。”
　　“哦？是个什么鬼？”
　　“阵鬼嘛。”王杰希拍拍乔一帆肩膀，“很不错的阵鬼，加油。”
　　乔一帆：“……”
　　兴欣全体：“……”
　　。
　　。
　　。
　　。
　　。
　　。
　　后续：
　　“嫁妆什么鬼？阵鬼……哈哈哈队长又语出惊人。”
　　“吓都吓死了，我没反应过来。”
　　“呐，队长和叶神很开心吧？”
　　“是啊，真幸福呢，两个人都胖了点，叶神也戒烟了。”
　　“这就是结婚的好处啊，好羡慕。”
　　“英杰也想结婚吗？”
　　“……额，我不知道，一帆呢？”
　　“不想啊。”
　　“喔……我、我也不想。”
　　两个新生代聊着天，最后互道晚安。
　　乔一帆抱着订制高英杰脸的木恩抱枕，思考两件事。
　　自己为什么不是个omega呢……
　　……可以把叶神当彩礼送给微草吗……
　　若干年后。
　　来自《电竞之家》的报道：
　　《兴欣微草互相竞价收购对方队长为哪般！》


第27章 无责任番外五
　　第十二赛季联盟未解之谜
　　出征世界荣耀大赛时，选手内部不和。分乘两趟航班，分宿两所酒店。
　　叶领队房间曾经传出夜半哭声。
　　微草：
　　叶神突然很关照高英杰。
　　队长经常夜不归宿。
　　队长被蚊子咬的次数增加了，而且队长健身频率也增加了。
　　蓝雨：
　　副队表示难得光棍节有活动，他想要挑战的对手却都放了他鸽子。为此他发了一篇长微博，谴责这种行为，并艾特了叶修王杰希和周泽楷。
　　在队长的购物车里发现了婴儿服装礼盒。
　　兴欣：
　　乔一帆打了条围巾，在和微草比赛后，大家发现他的围巾不知哪里去了。
　　苏沐橙跟乔一帆学打围巾，追剧打围巾两不误，兴欣战队人手一条。
　　老板娘一条。
　　王杰希一条。
　　邱非一条。
　　没有叶修的。
　　莫凡开始跟苏沐橙学打围巾。
　　Ps后来乔一帆那条失踪的围巾，出现在叶修脖子上。
　　乔一帆看到后，当天请假回了B市，次日他替高英杰请假。
　　霸图：
　　七夕当晚张副队收到一箱玫瑰饼。
　　还有一箱玫瑰酱。
　　一箱玫瑰糕。
　　一箱玫瑰软曲奇。
　　一箱玫瑰八宝茶。
　　以及一捧五花培根制作的玫瑰花。
　　快递小哥身高一八一，工服写着“企鹅速运”。
　　轮回：
　　江副和翔翔在一起了。
　　孙翔说他是上面的。
　　江波涛表示孙翔说得对。
　　晚上继续给孙翔揉腰。
　　S市XX区XX派出所：
　　这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悲伤故事……见番外六
　　【end】


第28章 无责任番外六
　　无责任番外六：只有主楼的论坛体
　　【吐槽】生活中遇见神转折，楼主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事情是这样的，楼主职业缘故，偶然遇到偶像并且拿到了签名和照片，但是别人死活不相信这是真的偶像！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是真的，但这件事真的不怪我啊，我从来不知道偶像私下这么会玩！
　　接下来是整个经过，文字稍长，内容有打码：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偶像竟然有对象。
　　先说原因。
　　我偶像实力雄厚，业务领域内一线大神，外表年轻英俊，为人沉稳低调，简直完美。以下省略五百字，因为我不会那么多形容词，但是据我女票说，我偶像的花痴粉一人说一个形容词，能组成日更三千连更三年都不完结的长篇小说，还！不！带！重！样！
　　是的，我有女票！
　　她和我不是同一个偶像，不过是我把她带进圈的，从此以后尽管我不是单身狗但待遇不如单身狗，哎，以下省略五百字。
　　（当然，谢天谢地，她不粉我偶像，不然我就回归单身狗行列了。）
　　继续说，这么一位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大神级人物，竟然有对象！
　　我和我女票都没法想象哪个人能站在他身边！
　　比偶像有对象恐怖的事是，偶像的对象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你们想象一下在五星级酒店里面开一家撸串大排档的场面，就是那样的搭配！
　　你们以为这就是神转折吗？
　　比偶像有不正经对象恐怖的事是，偶像竟然跟那个不正经的对象生了孩子。
　　两！个！
　　这是吃西冷牛排加红酒，配猪肉酸菜炖粉条跟大葱蘸酱的节奏！
　　你们以为这就是神转折吗？
　　比偶像有了不正经的老婆孩子还可怕的是，那个不正经对象的身份证上，和我女票偶像的名字一毛一样！
　　我当时就惊悚了。
　　但是，你们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吗？
　　洗去了伪装！
　　洗去伪装以后，他、他、他就是我女票的偶像啊啊啊啊！
　　麻麻，心脏好可怕，我要回家！
　　我要告诉女票不要再想给偶像生猴子这件事了，跟玩技术的心脏斗那是以卵击石啊啊啊！
　　不过吗，跟偶像结亲这件事，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偶像儿女双全嘛。
　　——当然，这些其实属于公务，本着保密原则，我一句话也不该说。
　　可是这么劲爆的一件事不能只有我一个没眼看啊啊啊啊！
　　所以我厚厚打码，树洞吐槽，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最后，问题来了：我拿到了偶像的签名和照片送女票，但女票以为我骗她并且以此为由拒绝了我的求婚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29章 无责任番外七
　　无责任番外七：《王子的下午茶》
　　一双看上去赏心悦目的手，十指修长，指甲整齐，指腹圆润。
　　皮肤泛光，并不是错觉，而是手上涂了层油。
　　这双手轻柔地爱抚着面前那小麦色同样泛油光的一团，将之聚拢揉开，手指不住在其中画着圈圈打转。
　　悄无声息的、粘稠的液体，将那团小麦色和手指一并打湿，手掌渐渐加了些力道，揉捻着，按压着。
　　渐渐地，被玩弄于手掌之内的小麦色，被分开成两个鼓鼓半圆……
　　——一半加抹茶粉，另一半加可可粉。
　　分别擀成半公分厚的薄片，叠起。
　　用刮板切割成型。
　　摆进铺有油纸的烤盘。
　　接下来，请爸爸妈妈将烤盘放进烤箱中层。
　　小朋友们要记得有礼貌，要说“谢谢”哟。
　　烤箱已经预热了五分钟，现在温度是190℃，十分钟以后，看到曲奇微微变色，就可以拿出来了。
　　我们把它晾凉，摆在漂亮的小碟子里，端上桌。
　　再倒上一杯香浓的牛奶，嗯，简直美味！
　　——今天的你，和王子一起喝下午茶了么？
　　王子的备忘录：牛奶里不要加太多糖哟~~~
　　“好了，这期结束。”
　　随着导演叫停，工作人员们松了口气。
　　镜头前，身穿洁白厨师服，戴着金黄假发和王冠的“王子”，也隐蔽地松了口气，走下布置得金碧辉煌花花绿绿像王宫的台子。
　　几个小演员也立刻不摆造型，你一块我一块分起了抹茶可可曲奇。
　　“辛苦王子了。”
　　“王子”笑着摆摆手，弯腰挨个抱抱小演员们，并且接过其中一个小姑娘的杯子，喝掉牛奶。
　　“还有我的！”
　　“王子”亲亲某个小男孩，喝掉了第二杯。
　　在镁光灯下站了这么久，他确实很渴。
　　小孩子的杯，容量不到一百毫升，两杯无压力。
　　况且牛奶还是他最喜欢的饮料。
　　“我的”、“我的”、“还有我”……
　　其他小演员纷纷献杯。
　　于是“王子”来者不拒地，前后喝了六杯。
　　积少成多，他脸上有点尴尬。
　　不过小孩子们都眼巴巴看着他，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群人哄笑。
　　欣赏王子尴尬镜头，是每次拍摄任务结束后的保留节目。
　　这种场上气场全开，场下秒变奶爸的风格，出自一位大A，简直惊爆一群人的眼球。
　　尤其这位大A手上有真功夫，烤面包烤点心烤小饼干那真是一绝，做蛋糕做布丁同样不在话下。
　　小孩子原本看见好吃的就爱往前凑，而这位大A既有耐心，长得又特别好看，小孩儿自有一套价值观，轻轻松松圈粉无压力。
　　甚至顺便圈了一轮妈妈粉。
　　导致在后台等着接小演员们的，往往是双亲，而不是妈妈或者爸爸——不看紧点，老婆/老公把持不住啊。
　　甚至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在录制《下午茶》前后，也纷纷借口过来转两圈，混脸熟。
　　——一个男A，要颜值有颜值、要厨艺有厨艺，真是……就算带着两个孩子，也完全不是问题啊！
　　虽然王子的资料写着“已婚”，脖子上还串着个戒指，但是从来没见过对方另一半出现，因此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两人感情不和。
　　也有人说，录节目每周一次来台里而已，总共花不了四个小时，对象不出现有什么感情不和的。
　　况且小孩嘴里听真话，据两个孩子说，爹地很好，只是太忙了。
　　问他俩爹地是谁，俩孩子说爹地就是大侦探！
　　“大侦探”什么意思？大家不明白。
　　便有好事者偷偷跟随之，想一窥究竟。
　　王子稍作休息，带着卸完妆的两个孩子来到地下停车场。
　　正准备拉车门，被一只手拦住。
　　“停车费。”
　　王子表示惊讶。
　　地下停车场是电视台的，王子的路虎车，挡风玻璃上有准入证。
　　现在停车场都在出口打卡。
　　因此，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都没有收取停车费一说。
　　但王子惊讶的不是停车费。
　　他看着一身朴素的物业工人装扮，脸色蜡黄、鬓角花白，眼尾皱纹，眉毛下垂的家伙。
　　他正要扑上去。
　　两个孩子抢了先。
　　“……狗鼻子……”老物业工人抱怨。
　　“是血缘。”王子回答得十分肯定。
　　“……随你。”
　　“嗯，随我，粘你。”王子眉眼全是笑。
　　物业工人把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一支玫瑰插在王子胸前：“走吧。”
　　“嗯！”王子开开心心地，亲了对方一口，这才上车。
　　两个孩子也上车，而物业工人坐在副驾。
　　王子亲手给人家拉上安全带：“……今天很早？”
　　“嗯，七夕，总要应景。也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导致周回和周吕以后择偶的高标准。
　　好事者之一泪流满面：王子的审美我不懂。
　　好事者之二咬牙切齿：哪里来的老东西，开除！开除！
　　好事者之三摩拳擦掌：明天劳资就辞职！改行！
　　好事者之四义愤填膺：王子一定是被要挟了，我要报警！
　　【本篇end】


第30章 无责任番外九
　　无责任番外九：【周张】平凡的一天
　　A：ZZK一日作息表
　　六点，起床。
　　偷亲早安吻。
　　把昨晚泡好的糯米放进电饭锅。
　　出门慢跑。
　　回来照旧绕到菜市场，买油条。
　　新上市的土豆黄瓜很好，买。小番茄和花椰菜也很新鲜，买。牛肉一看就没有注水，买买买。
　　回家，拿出冰箱里的酱菜和茶叶蛋。
　　洗漱。
　　叫孩子们起床。
　　把昨晚泡好的黄豆放进豆浆机。
　　使用糯米饭制作油条白糖粢饭团、茶叶蛋肉末酱菜粢饭团。
　　小菜是酸甜黄瓜。
　　饮料是热豆浆。
　　洗小番茄一盘，均分三份。
　　煮花椰菜一锅，均分三份。
　　煎太阳蛋三个。
　　盛三盒米饭，均分。
　　拿出四个昨晚烧好的鸡小腿，均……不能均分。
　　在最后一个饭盒里放两只。
　　然后再加一勺米饭，把开小灶的那一只深深掩埋。
　　饭盒分别放进三个便当包，每个便当包里还有一盒牛奶，一只香蕉。
　　睡回笼觉。
　　打算随便吃点午饭。
　　手机准时收到短信。
　　按照指示，老老实实吃了一荤两素。
　　工作。
　　工作。
　　工作。
　　制作土豆烧牛肉。
　　制作蓑衣黄瓜。
　　制作炒空心菜。
　　制作绿豆汤。
　　吃晚饭。
　　散步，聊天。
　　找孩子们玩。
　　如果被孩子们以“我要写作业啦爸爸别捣乱”的理由赶出房间，就只好继续工作。
　　或者申请做做运动。
　　通常情况下，申请会被批准。
　　于是运动。
　　洗澡睡觉。
　　偷亲晚安吻。
　　想想明天吃什么。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B：ZXJ一日作息表
　　六点，迷迷糊糊，感觉被亲。
　　七点，起床。
　　把昨夜晾的衣服取下来。
　　去厨房转一圈，猜测早餐吃什么。
　　出门慢跑。
　　洗漱，吃早餐。
　　拎着便当袋，送孩子上学。
　　上班，开会，工作。
　　发一条信息后，吃午饭。
　　看着饭盒觉得米饭太多了。
　　果然从米饭下面挖出另一只鸡腿。
　　好吃。
　　午休。
　　上班。
　　下班。
　　接孩子回家，沟通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吃晚饭。
　　洗碗。
　　散步，交待今天的日程，预告明天的日程。
　　看某人兴冲冲去找孩子们玩。
　　看着某人因为不能和孩子一起玩而哀怨委屈的脸，再一次心软。
　　于是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再做运动。
　　洗漱。
　　假装睡着。
　　获得晚安吻。
　　这次真睡着了。
　　本篇End


第31章 无责任番外八：双杰攻略1-3
　　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夏休。
　　一支从网吧走出的草根队，网吧小妹、看场小弟、年纪最大退役N年老将、菜鸟召唤师、短板牧师、两个转型选手……这支杂七杂八队伍披荆斩棘，最后拿到冠军，简直不可思议。
　　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个人吧？
　　拿了个总冠军就退役，退役以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是任性的家伙……
　　微草队长王杰希，一身嫩绿的清爽夏装，拉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联盟指定酒店大堂，摘下米白色鸭舌帽，感慨。
　　这家酒店和联盟有着超久的合作关系，来来往往的人看见大神选手露出真容，均相当淡定。
　　也有人对王杰希的帽子露出了然眼神。
　　——微草嘛，衣服鞋子都可以是绿的，帽子不行。绝对不行。
　　昨天早上接到紧急集合的通知，集训地在B市真是再好不过，他有充足的时间调整行程。
　　相对他这个B市地头蛇而言，其他选手就要稍微紧张些，订机票，订高铁，坐上几个小时，在中午十二点前到酒店大堂报道，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同样，根据“距离越近越晚到”的特点，他看看酒店里的大钟：11:58.
　　不过，同样按照时间估计……“王队。”
　　身后有人礼貌招呼。
　　王杰希回头，果然不出所料。
　　他回应：“张新杰，很准时。”
　　张新杰点点头：“一向如此。”
　　他可不像王杰希大咧咧短袖短裤出场，今天一身休闲版撞色拼接小西装，额头有点汗。
　　王杰希把位子让开，好让他签到。
　　张新杰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随后工作人员安排入住。
　　入住规则——性别及到达顺序。
　　“看来我们是室友了。”王杰希扬扬房卡。
　　“请多指教。”张新杰点头。
　　——原来我跟他同一个性别。
　　两人同时想。
　　——原来他也是O。
　　两人继续同时想。
　　——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两人最后同时想。
　　脸上都是波澜不惊，俨然胸有成竹，八风不动。
　　王杰希把自己带来的枕头摆在床上。
　　作为地头蛇，来酒店他还拖着个行李箱，除了贴身衣物毛巾和常用键鼠外，枕头是主要原因。
　　睡觉是人生头等大事之一，与其在酒店提供的一个太矮两个太高的枕头间挣扎，不如自带。
　　这种枕头，微草人手一个，主要填充物不是羽绒，而是荞麦皮和茶叶，舒适又养生。
　　柳非曾经想掺点花瓣，被肖云一句“引来蝴蝶还好，招来蜜蜂你要脸不要”打消了四分之三个念头。
　　剩下四分之一变成现实，姑娘表示：“大冬天的哪有蜜蜂蝴蝶！”
　　王杰希支持柳非：“我的枕头也有花瓣，没关系。”
　　“真的吗？队长你也喜欢这么……”
　　“茉莉花茶很常见吧？”
　　“……”
　　于是大家的枕头都带了特殊味道。
　　玫瑰薄荷百合薰衣草等等，不一而足。
　　王杰希别的不讲究，就这点睡眠习惯。
　　他放好茉莉花香味儿的茶枕，一回头，张新杰床上也有一个自带品，一看形状大小就不是羽绒类。
　　而且张新杰还在铺床单。
　　霸图的颜色很霸气，很有视觉冲击力，然而红黑两色铺在床上，莫名有一种特兰斯瓦尼亚古堡的感觉。
　　加上据说张新杰十分周正的睡姿……似乎应该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嘴里还应该有一朵玫瑰花，手上还应该有一杯红酒？
　　嗯，要是再露出一点尖尖的犬齿……
　　王杰希思绪飘飘。
　　张新杰铺好床单，抬头，正跟王杰希对上视线：“临时救急。”他解释，因为昨天是预定的大扫除时间，所有床单都洗了。
　　在接到经理通知时，刚刚加进洗衣液。
　　张新杰原本想早上起来收床单。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清晨下了一场雨……
　　“这是韩队的床单？”
　　“嗯。借的。”
　　“感情真好。”
　　张新杰推推眼镜：“确实。”
　　“看不出来，我可以辟谣了吗？”王杰希随意问。
　　“辟谣？”
　　“就是你和韩队在一起的事。”
　　张新杰认真反驳：“我们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顿了一顿：“王队是说辟谣？”
　　“联盟流传着正副队容易开夫妻店的说法。尤其在一起时间足够长的搭档。”
　　张新杰点头：“这个我有耳闻。”
　　“如果你和韩队在一起了，没理由各自还有床单，并且需要借。”
　　张新杰定定看着王杰希：“王队，你推理很厉害。”
　　王杰希笑笑：“我以为你会说我看相看得准。”
　　“一切玄学都有科学依据。”张新杰是无神论者。
　　“这个可不好说。要相信缘分啊。”
　　“缘分？我不信这个，不过……”张新杰看看床单，看看王杰希，看看王杰希，又看看床单，“王队对队长有兴趣？需要我代为传达么？”
　　王杰希连连摆手：“谢谢，谢谢，我没有任何兴趣。”
　　张新杰凑近床单，用力吸吸鼻子：“嗯，没有他的信息素味，王队请放心，不会诱发兴奋期。”
　　王杰希笑笑，转换话题：“去吃个饭？”
　　“好。”
　　Flag 不能乱立。
　　无神论者张新杰不相信缘分。
　　但是后来……嗯。
　　为什么他的忘年交的宝贝儿子，会和他建立长期稳定的和谐关系，这一定只是巧合。
　　张新杰的作息一向极有规律，即使被外界强力干扰，他也努力恢复正常秩序。
　　吃午饭后稍微散会儿步，午睡半小时，健康养生，铁打不动。
　　只有熟人才知道，他对自己严格要求，却不苛求别人和他一样。
　　因此当他向王杰希表示随意时，后者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
　　对此，张新杰反应淡定：“为什么要干涉别人的自由，别人和我并没有关系不是么？”
　　同时他举例：“比如微博下面很多人说，我无法忍受王队的眼睛。”
　　王杰希恰到好处地送了个秋波。
　　张新杰解释：“从生物学角度讲，左右半身发育本来就是不对称的。左脑发达的人右半身发育强于左半身，反之同理。从习惯角度讲，语言和咀嚼习惯，面部小动作，坐姿等各种习惯都有可能造成不对称。所以理论上，每个人都是长短腿大小眼，左右手脚都不一样大。只不过王队比较明显。”
　　“真厉害。”王杰希夸他学问。
　　“主要原因是我之前出于好奇研究过。”张新杰说着，掩着嘴巴打了个呵欠，“那么，我要去午睡了。”
　　“好的。”
　　王杰希一觉睡醒，伸了个懒腰。
　　看看时间，下午一点四十。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床，张新杰戴着眼罩耳机午睡中，枕头边摆着一只手机，现在那只手机屏幕黑着，信号灯一闪一闪。
　　这个omega真有趣。
　　王杰希想。
　　很好，他很喜欢这种不干涉别人的性格。
　　有一名好室友，感觉会轻松许多。
　　跟牧师打好关系？那就算了，他相信张新杰不是因私废公的人，不过，能多掌握些相处之道，对于默契的建立自然有所帮助。
　　嗯，就是这样。
　　关于这一次紧急集合，他获得的消息更多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因为经理找他时，问过他的意见，关于世邀赛的队长人选。
　　王杰希又伸了个懒腰，难得放松一次，他并不想当队长，那么累，那么操心，一个微草就够了。
　　可惜最适合当队长的家伙不在。
　　真遗憾，难得可以公开联合作战。
　　不过那家伙，总冠军那一战，也几乎到了极限吧。
　　狂热过后，理智回笼，那家伙这么超负荷爆发，以后那双手，还能要？
　　一个从来不把伤痛挂在嘴边的人，不等于没有伤痛。
　　那双灵巧的手，精心保养，令人艳羡……王杰希坐起来，拿着手机出去溜达了。
　　再想下去容易吞抑制剂，赶紧转移注意力。
　　或许，那家伙会给他个惊喜？
　　他心里怀着一点摇曳的小火苗，溜溜达达走进集训中心会议室。
　　然后被黄少天果断拉走了注意力。
　　张新杰果然还是掐着点进门。
　　身边是电梯里遇见的兴欣正副队。
　　看见苏沐橙和方锐，王杰希心里那点小火苗，扑地灭了。
　　这个时候那家伙都不出面，是真不行了啊。
　　那双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那颗心会不会为此后悔？
　　那家伙……不会因此而自暴自弃吧？胆子不该这么点儿才对。
　　要是那家伙再不出来，他说什么也要杀到大院里问问清楚。就算变成植物人，也不过多养一株绿植。
　　——微草嘛，温室大棚，绿植多得是。
　　Flag确实不能立。
　　准备养植物的王杰希，没过多久确实养起了绿植。
　　还是从种子开始培育。
　　无土栽培。


第32章 无责任番外十：重口
　　“这是什么书？”张新杰接过周泽楷递来的书，有点不明所以。
　　封面暖黄色，一枚浇了巧克力浆的布丁看起来无比Q弹软糯。
　　“王杰希给你的。”周泽楷说，“他说是本菜谱。”
　　“全英文菜谱？”张新杰翻来翻去。
　　“嗯，叶修从国外带的。”
　　张新杰点点头，叶修大小也算个中级干部，少不了迎来送往，参加官方外交活动什么的，偶尔出个国也正常。
　　但是——
　　“菜谱不应该给你么？”张新杰好笑地问。
　　“不知道呀。”周泽楷无辜眨眼，“可能因为全英文？你英文好嘛。”
　　周泽楷因为喜欢给孩子们做饭，练出一身厨艺都能进电视台拍节目。相比自己只会炒饭和面汤的厨艺，张新杰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自己英语水平比周泽楷好上一丢丢。
　　还是退役后恶补的。
　　“我会翻译的。”张新杰在日程表里做了记录。
　　“好！”周泽楷表示期待。
　　第二天张新杰就着手翻译了。
　　当书名一出来，他愣了三秒。
　　随后翻译了半篇简介：“……口感十分复杂与多变，而且还有独特、美丽、不经雕饰的天然纹理，十分美观。大部分家庭都能方便地得到并使用它们，而且不用花什么钱……”
　　张新杰推开椅子，走到车库：“小周？请给我几分钟好吗？”
　　“嗯？”正在陪两个娃组装小机器人的周泽楷抬起头。
　　他走到张新杰面前，问：“嗯？”
　　“你确定，很想试试里面的菜？”
　　“据杰希说，里面菜品简单且美味。”周泽楷眨眼疑惑，“怎么了吗？”
　　“不，没有，我知道了，你继续。”张新杰推推眼镜，转身回了书房。
　　三天后。
　　张新杰指名要他买大量橘子。
　　周泽楷觉得有点奇怪，但他想想，没准是实验菜品，也没多问。
　　谁知道张新杰强制周泽楷每天至少吃五个，说有好处。并且还点餐，最近不许吃鱼。
　　——一向不怎么在意食物的人，忽然在意起这两天吃什么，周泽楷当然好奇。
　　张新杰解释：“这是菜谱需要，你可以配合？”
　　周泽楷按照张新杰膳食均衡的思路想下去，既然菜谱需要，可能过几天会有一道鱼肉大餐？
　　遂同意。
　　又过了一天。
　　张新杰给他一个食材单：猕猴桃一个，香蕉一根，豆奶一杯。
　　“有点少。”周泽楷评价。
　　张新杰想了想：“那就买双份。”
　　“小回和小吕呢？”
　　“你先试吃。”张新杰说，“我来做。”
　　“好呀。”周泽楷目光闪亮。
　　张新杰推推眼镜：“不过，是夜宵。”
　　夜宵也没关系！周泽楷猛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东西买回来了。
　　这天是周五，从张新杰下班开始，周泽楷开始期待。
　　晚饭后，期待。
　　陪孩子做作业，期待。
　　眼看时间奔着九点，孩子们都去洗澡了，张新杰还是没有任何动手的征兆。
　　周泽楷往书房一钻，哀怨凝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很有存在感。加上他那张脸，张新杰看了好几年，但久了依然hold不住，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通常不用他说什么，张新杰就明白他什么意思。
　　“去洗澡。”张新杰说，“我在床上等你。”
　　——！！！
　　周泽楷惊呆。
　　通常张新杰没这么简明扼要直捣黄龙！
　　今天怎么回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上下红雨了江波涛生双胞胎了？
　　还是因为夜宵试制失败，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啊，我学烤蛋糕时也失败了十几次啊。
　　或者，求安慰吗？
　　前辈怎么这么可爱，既然暗示需要安慰，那自己绝对当仁不让啊！
　　张新杰推推他：“怎么了？”
　　周泽楷叭地亲对方一口，冲进卫生间。
　　十分钟后他擦着头发走到床旁，只腰间围了一条毛巾。
　　张新杰睡衣睡裤在床边坐着，见他四处找睡衣，说了声：“先不用穿。”
　　——！
　　周泽楷从善如流，低头，给了他的omega一记甜甜蜜蜜充满爱意的吻。
　　张新杰立刻把手环到他脖子上，加深了这个吻。
　　从字面意义上，加深。
　　随后毫不客气地顺着脊背一路往下点火，抽掉周泽楷的毛巾。
　　今天出奇热情啊，周泽楷心里嘀咕，开始解对方的睡衣衣扣——被挡住了。
　　张新杰小声说：“我来。”
　　——哇哦！
　　周泽楷在床上半躺，看着张新杰的手。
　　张新杰的手和所有职业选手的手一样，精心保养，白皙好看。
　　此时正在擦枪。
　　虽然手活儿不常做，但老夫老妻还能不知道彼此的敏感点就太说不过去了。
　　没过多久，小枪王很有活力地拉开保险栓。
　　张新杰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枪口！
　　周泽楷：“！”
　　下一秒，他惊讶地看到张新杰往床头柜一抄，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往小枪王上一套！
　　子弹，发射！
　　张新杰看看杯子里的子弹们，点点头，俯身亲了周泽楷一口，转身走了。
　　走了。
　　走。
　　了。
　　看到对方消失在门口，周泽楷爬起来，抓起睡衣套上，往外冲！
　　天啊，不会想再试管一次吧！明明两个人已经情投意合很多年了呀！再生十个八个他都没意见，很欢迎，特别特别喜欢！
　　周泽楷冲出门，看见厨房有灯光。
　　传来搅拌机的动静。
　　周泽楷冲进厨房，这时候张新杰已经把搅拌机的东西倒进他俩专属的杯子，递给周泽楷一只。
　　“先尝尝？”他很平静。
　　“我……”周泽楷看了一眼料理台，纸杯不在。
　　“怎么回事？”他直截了当地问。
　　“按菜谱的配方和提示。”张新杰说，“务必保证各种原料的清洁与健康，请勿使用放置时间过久的原材料，对于某特殊原材料，建议在制作饮料之前现场采集。”
　　……采……集？
　　周泽楷脸黑了。
　　这是什么菜谱？
　　“精子菜谱。”张新杰平静回答，“你不是很期待么？”
　　“我……”
　　“我查过，成分是大量水、果糖、蛋白质和多肽外，还含有多种其他糖类、酶类、无机盐，可以食用。”张新杰说。
　　“这几天你的食谱清淡，又吃了橘子，味道也不算太差。”张新杰又说。
　　“……”
　　王杰希为什么把书送出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尤其在收集原料这一步，拿到原料后起身走人，看对方一脸卧槽的样子，爽死了好吗！
　　——之后怎么解决的，就不在他考虑范畴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重口味猎奇向点开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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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口味猎奇向点开后果自负！！！！
　　【答应我看过以后还爱我QAQ】
　　那本书真实存在。
　　本文参考自果壳，网址：http://www.guokr.com/article/50512/


第33章 无责任番外八：双杰攻略4-6
　　在队长之上，还有一个领队？
　　还全权负责？
　　“不会是要弄个外行来指手画脚吧？”王杰希皱眉。
　　就算不是外行，这一桌人，圈内哪还有什么内行是有资格有能耐对他们全权负责的？
　　除了那家伙。
　　……不会真是那家伙吧？
　　王杰希的目光落在苏沐橙脸上，后者笑而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王杰希胸口被猛地撞了一下。
　　——那人，还在！
　　他不动声色，看着对方弄投影，看着对方干巴巴地说话，看着大家群起围攻……最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是说，你退役回家，结果回家之后，又被你爸轰来当这领队？”
　　“是的。”叶修跟拉家常一样地说，“竞技总局的局长直接打电话给我老头，说要让我去为国争光。这四个字彻底击中我家老头要害，我床单还没铺好就被轰出来了。”
　　叶修同志，你说话的语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接受工作，但你文件夹里密密麻麻的视频资料，可没显示出有半分惫懒啊。
　　他，还在……
　　王杰希嘴角微翘。
　　他拷贝资料后，毫不留恋地回酒店。
　　张新杰是最后一个拷贝资料的，等进门时，听见门里传出轻轻的歌声。
　　他往里走了两步，看见王杰希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玩手机。
　　两条大长腿在身后翘着，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张新杰想了想王杰希身高，官方说是一八一。
　　大概一米二都长腿上？
　　王杰希感觉屋里进人了，扭头一看，停了哼歌，两条腿放下来：“有点兴奋。”
　　准确说是有点失态。
　　张新杰摆摆手：“前辈随意。”
　　他拿出自己笔电，开始看资料。
　　王杰希啪啪啪给君莫笑Q发消息。
　　头像是暗的。
　　没有回信。
　　此时叶修还在和苏沐橙聊天，慢慢溜达。
　　王杰希发完消息，手机往床上一丢，四仰八叉翻了个身，放空。
　　几秒钟后，拿起手机看了看。
　　一条条回撤。
　　“看资料。”他也打开了笔电。
　　视频所呈现的，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国外高手所展示出的实力和技巧。可是那些攻击的声效，技能的光影，还是无比的熟悉。
　　忽然张新杰站起来去开了门。
　　叶修晃晃荡荡走进来。
　　身后是微笑着的喻文州，夹着个本子。
　　“前辈。”张新杰招呼。
　　“哟，新杰。”叶修点点头，从张新杰身边穿过。
　　“我们这几天会集训，我和叶修过来看看大家安顿的怎么样，状态怎样，征集意见和建议，你们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尽管反映，职业上的、生活上的都算。”喻文州笑着解释。
　　张新杰点点头：“正好我也有点疑问，打扰文州点时间。”
　　两个人说着话往里走，一眼就看见叶修坐在王杰希床边，跟对方挤位置抢笔电。
　　“老王你护食啊？”
　　“你不都看过么。”
　　“哪一条法律写着看过就不能再看？”
　　“我这儿写了。”
　　“来来来写哪儿了让我看看。”叶修说着探身过去。
　　王杰希一枕头糊他脸上。
　　两个一线大神挤来挤去，说着比垃圾话还不如的口水话。
　　小学一年级不过如此。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说好的沉着冷静素质呢？
　　叶修。喻文州。张新杰。王杰希。
　　按照对荣耀有研究的理智粉来说，这间屋里可以说有三个半心脏。
　　按照选手内部观点，这是四个战术大师。
　　现在两个战术大师针对将来的世邀赛安排进行气氛良好的讨论，重点包括但不限于具体日程表、伙食安排、休闲健身、经验交流。
　　双方一致意见比如：食堂的饭菜在保证营养基础上，应照顾南北口味。
　　再比如：训练室严禁吸烟玩手机吃零食。
　　又比如：按时睡眠禁止夜游。
　　最后，这两位战术大师看着轮流玩扫雷的另两个战术大师——
　　“你说，要不要把电脑小游戏都卸了？”
　　“可以有。”
　　“以及互相做手操？”
　　“应该的。”
　　“那么，多谢新杰的建议，我先走了。”喻文州合上本子。
　　“不再看看吗？”
　　“再看？我会对自己手速更加没信心。”
　　“但是考虑到带一名非正式选手，在必要时对阵容进行替换……”张新杰推推眼镜，小声说。
　　“放心吧，我问过沐橙，叶修只是说他‘自己’没带账号卡。”喻文州也小声回答，强调了两个字。
　　“很好。”张新杰表示有备无患，有这样一个后盾无疑令人非常放心。
　　“哎哎，文州你等我啊。”叶修丢掉鼠标，从王杰希床上下来，跟张新杰打了招呼，急匆匆跑走。
　　王杰希盯着扫雷的时间，松了口气。
　　张新杰关上房间门，看看王杰希的表情：“叶修还能战？”
　　“毫无疑问。”王杰希把屏幕转给他看。
　　“不愧是叶神。”
　　“是啊。”王杰希点头肯定。
　　他从床上坐起来，将笔电放在桌上，拿出本子，重新打开视频资料。
　　张新杰吸吸鼻子。
　　“王队。”
　　“嗯？”
　　“需要抑制剂吗？”
　　“谢谢，我带了。”王杰希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问，“有那么明显？”
　　张新杰停顿一秒钟。
　　“原本不明显，但我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他淡定地开口，“而王队没有否认。得到这个答案，就明显了。”
　　王杰希面不改色，比了个大指：“不愧是观察入微的张新杰。”
　　张新杰提醒：“刚刚还跟文州讨论过，晚上禁止夜游。”
　　“放心，不会被捉住。”王杰希很自信。
　　“我只希望不会耽误训练和比赛。”张新杰说，“别的并不关心。”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王杰希保证。
　　他修长的手指点点下巴：“新杰你呢？”
　　“我？”
　　“听说你是j……单身主义？”
　　“大概你想说的是禁欲主义。”张新杰回答，“我只对工作感兴趣。”
　　“没有对别的人感兴趣？”
　　“目前没有，将来或许有。”
　　“那就不能算单身主义了。”
　　“不。”张新杰解释，“我指的是自己的子女。”
　　“子女？”
　　“是的，作为一个很传统的omega，我认为应该完成omega天生的使命——繁殖。”
　　“结婚呢？”王杰希追问。
　　“婚姻契约是人类社会成立后，由法律加以规定的，并不是天生的本能。不需要遵守。”
　　张新杰回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逻辑有什么问题。
　　先天和后天分得很清，性和爱分得很清，配偶和子女分得很清。
　　可以，这很摩羯座。
　　不结婚？但是要小孩？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有点过于循规蹈矩的后辈，内心竟然有如此不同凡响的打算。
　　王杰希来了点儿兴趣。
　　“新杰想要什么样的子女？有没有计划？”他问，“毕竟omega有最佳生育期，而且你将来生活也好规划不是么？”
　　“确实有计划。”张新杰坦承，“只不过现在没确定合适的人选。”
　　“需要参谋吗？”王杰希表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张新杰表示：“请王队放心，一开始我就没有把叶神考虑进去。”
　　“为什么？”
　　“吸烟有害健康。”张新杰一本正经。
　　“我呢？”王杰希再接再厉。
　　张新杰继续一本正经：“曾经考虑过。但是现在显然排除了。”
　　“因为第二性别？”
　　“因为王队和叶神绑定了。”张新杰说，“我没有任何破坏关系的打算。即使王队再完美也不行。”
　　王杰希叹口气：“其实，两个o也能搭伙。”
　　张新杰挑眉：“王队这话里有话。”
　　王杰希摇摇头：“算了，说起来全是泪，还是听听你的计划，给我做参考吧。”
　　张新杰诧异：“还要参考？王队不是已经绑定了？”
　　王杰希笑笑：“你看不出么，叶修没有标记我，我还没有被标记。”
　　“呃……”张新杰尽管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无论是叶修的问题还是王杰希的问题还是他俩的问题总之里面一定有隐情，人家的隐私不好打探，但此时此刻作为室友他有安慰对方的必要。
　　不过，一向理智严谨的张副队有个弱项——无论先天还是后天，他都不擅长安慰别人，于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转移话题：“我觉得三十岁之前最好把一切确定下来。”
　　“怎么确定？”
　　“我今年二十五岁。”张新杰说，“在生物学上，二十五岁是一个人体力的巅峰时期，二十岁到三十岁是黄金时期。”
　　“所以？”
　　“所以在三年内，我最好能要一个孩子，在三十岁前生。”张新杰表示，“考虑到战队明年和后年进行新老交替，我认为自己十二或十三赛季怀孕是最佳选择，十四赛季调整，十五赛季退役，孩子也足够结实，可以随着我迁移。”
　　——真是周到的计划。
　　——除了一点。
　　王杰希问：“孩子的父亲，你打算选谁？难道不是韩队？”
　　张新杰摇头：“霸图的人都不做考虑。因为有A对O的压制作用，这种天然牵制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非常严谨。
　　王杰希问：“人选定下来了？”
　　“目前有几个备选项。”张新杰表示，他原本打算慢慢考察，但现在大家在一起集训，或许他可以收集到更多情报。
　　“国家队十三个人，都很优秀啊，不好取舍吧。”
　　张新杰说：“其实并不难。”
　　张新杰挑选精子提供者的基本条件（可酌情放宽）：
　　一、年龄差三岁以内，体健貌端，各指标在平均线以上，双商上线。
　　这是基本基因要求。保证将来宝宝身体健康，聪明伶俐。
　　二、有自制力，生活习惯良好，无不良嗜好。
　　这是精子收集要求。保证精子活力。
　　三、非霸图，最好将来也不常见面。
　　这是后续扫尾要求。保证提供者不会和自己有所牵绊。
　　王杰希现在非常有兴趣：“来来，详细说说，你打算怎么弄？”
　　张新杰说了八个字：“人工授精，试管婴儿。”
　　王杰希沉思：“怎么搞到精子？”
　　张新杰推推眼镜：“怎么说呢……”他看看房间里的水杯，拿过来上上下下比划几下，不满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具体操作手法我有视频，王队要观摩吗？”
　　他那么严谨认真，怎么会不做准备工作。
　　不仅观摩，而且实操，不仅在自己身上实操，甚至他还买了几个模具研究。
　　甚至采访韩文清，以求获得alpha的一手数据。
　　王杰希挑挑眉：“劳驾打包一份发我邮箱，我有空再看。继续说计划，按照你这个条件，可选的人不多啊。”
　　【ps：韩文清表示他提供了数据，但是绝对不同意实操！】


第34章 无责任番外十一：药药药
　　办公桌，君子兰，普洱茶，“天道酬勤”的大横幅。
　　一旁的高级笔记本电脑，在古色古香的布置中，显得有些突兀。
　　殊不知，电脑才是整间办公室最应该有的配置。
　　毕竟，荣耀联盟是电竞嘛。
　　在这间办公室里，回响着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
　　“张新杰要退役？”
　　冯宪君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看看霸图战队递交的报告，在某段上圈了一道。
　　“霸图战队的过渡很平稳嘛。有老韩盯着没出什么乱子，张新杰打够十年了，超过老韩记录了，挺好挺好。”
　　选手要退役，谁也拦不住，战队的报告只向联盟打个招呼。
　　“哟，后面还有他个人计划，真是严谨，他要来B市进修啊，挺好挺好，进联盟工作其实也不错，应该争取一下。进修什么的，读在职的很合适。”
　　冯宪君嘟囔着，在小本子上做备忘。
　　他拿起下一份报告，来自微草。
　　“王杰希要退役？”
　　冯宪君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看看微草战队递交的报告，在某段上圈了一道。
　　“我以为，他无论怎样，在第三赛季选手里，他也得最后一个退役。想不到竟然不是。”
　　退役选手年年有，现在是七八赛季新生代挑大梁的时代。
　　“时间过得真快，他也打了十几年了吧，十……对，十一年了。其实现在退役，也不算出乎意料……不知道战队准备搞个什么欢送仪式，接下来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进联盟的意向，反正也在B市……”
　　冯宪君嘟囔着，继续在小本子上做备忘。
　　他拿起第三份报告，来自轮回。
　　“什么？周泽楷要退役！”
　　冯宪君擦了擦眼镜，把人名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确定战队没打错字，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可不好办……”
　　周泽楷这块金字招牌，为联盟发展添砖加瓦，男女通吃，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辉煌贡献。
　　“对合同不满意吗？联盟都给他出代言费，还有什么不满意？轮回战队发展得也一直不错。他的状态也不算下滑。”
　　从第四赛季开始，联盟就加强了对选手健康的关注力度。周泽楷第五赛季出道，更是赶上了这股东风，现在才打了九年，保养得并不差，怎么也要退役？退役去向不明？
　　“要不再争取一下？毕竟周泽楷已经是联盟的标志了，他的决定不仅仅是私人的，也得考虑联盟发展嘛。这点得跟轮回经理好好谈谈。”
　　冯宪君嘟囔着，第三次在小本子上做备忘。
　　冯宪君拿起第四份报告，第五份、第六份……还好，其他战队没有给他那么多震撼。
　　他摘下眼镜，捏捏鼻梁，舒展舒展筋骨，随后端起不怎么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
　　“行了，报告我都看完了，你说说，你抢着跑腿把这么些报告送过来，有什么意思啊，叶修？”
　　没动静。
　　“叶修！”冯宪君微微提高了声音。
　　没动静。
　　“叶……”冯宪君站起来，走到电脑后面，亲手把耳机摘了，“我说，叶修？”
　　“哎哎！主席您稍等我几秒，人不服老不行啊，我这手速都不如文州了。”
　　“咱俩谁老啊？”冯宪君看了一眼屏幕就扭过去，“你这晃得我直头晕，快点快点。”
　　“成成成，马上就好——行嘞！您这电脑配置真好。”叶修退出竞技场，电脑椅一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那电脑配置就是你定的，忘啦？”
　　“哎呦我说那么流畅呢——主席咱有事说事啊，有啥事您说。”
　　“你呀，我说你抢秘书的活儿，巴巴地跑过来给我送这么一趟报告，不会就是为了玩电脑吧？”
　　“主席您门儿清呀这是。”叶修给冯宪君比了两个大拇指。
　　“得，说吧，到底想干啥？你说完了我也有事，叫你参谋参谋。”
　　“哦？”叶修掏口袋的动作停下，“什么事？”
　　“先说你的。”
　　“那哪儿成啊，天大地大主席最大，您说，您说。”
　　“你觉着，周泽楷还能不能再打两年？现在退役，未免可惜。”
　　叶修毫不犹豫：“他铁了心要退，这两年没少给联盟代言吧，都是为了退役做准备。主席您就让新人发光发热吧。”
　　冯宪君怀疑地盯着叶修：“你这么肯定？哪儿来的消息？”
　　叶修耸肩：“内部消息。”
　　“内部？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近，能拿到内部消息？”冯宪君表示有点不可思议。
　　叶修转移话题：“主席还有什么事？”
　　“王杰希退役后的工作去向未定，能不能争取他进联盟？”
　　叶修再一次毫不犹豫：“明年能，今年不能。”
　　冯宪君就是一惊，再一次怀疑地盯着叶修。
　　叶修笑：“人家给微草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总得休息个一年半载的不是？”
　　“这还算有道理。不过你这么肯定，我又觉得里面有内幕了。”
　　叶修干笑：“那什么，您还有其他事么？”
　　“没了，说说你的。”
　　“那个，我看您最近身体不错啊，药带着呢么？”叶修连忙站起来，“您坐这儿。”
　　冯宪君一听，先坐下了，自己伸手拉抽屉。
　　叶修也去饮水机倒了杯水，放桌上。
　　“其实呢，您也别紧张，我这儿是两件好事，打算邀请您参加。”
　　“哟？好事？还两件？你说说。”冯宪君来了兴趣。
　　叶修笑眯眯地，从口袋掏出两张大红请柬：“我要结婚了。”
　　冯宪君一听；“恭喜恭喜，还真是好事！你做什么妖啊，一惊一乍吓我！”
　　叶修说：“您看看喜帖上的名字。”
　　“我是得看看，哪个家伙能把你降住，我得给新娘子包个大红包……”冯宪君一边念叨着，一边戴上眼镜慢慢读，“新人叶修、王杰希……王杰希——王、杰、希？”
　　“就是主席看到的这样。”叶修一摊手。
　　“你、你……”
　　“主席不看看第二份吗？也是结婚请帖。”
　　“新人周泽……张……”
　　“那什么，您参加婚礼时，也别忘了带药啊。”
　　十分钟后，坐在外间的秘书发了一个帖子。
　　《震惊：男下属遮遮掩掩衣冠不整地离开六十岁老板办公室，走路姿势怪异为哪般！》
　　【end】
　　PS
　　在婚礼上看见软萌可爱的小花童，并且了解到花童身份后，冯主席的药果然派上了用场。
　　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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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S：
　　当晚。
　　叶修：还好还好，白天真是虚惊一场。
　　王杰希：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叶修：是是是，都是我造成的，不过，我给你请了一年假了，你这一次可别太累。
　　王杰希：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叶修：是是是，都是我造成的，话说你今天这件唐装不错，一点儿也不显怀。我真有先见之明，没跟他说你这儿还有一个，省了再吃一次药。欸，你说第二个孩子叫什么好呢？
　　王杰希：叫三七吧。
　　叶修：纪念你是三期选手吗？
　　王杰希：四个月前，礼拜三早七点，你都干了些什么？
　　叶修：我干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我……干……了……
　　【佛曰，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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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PS：
　　这个时候，周泽楷非常虔诚地，准备履行夫夫权利义务中。
　　张新杰看了看表，离休息还有一个小时：别在意那些仪式感，进来。
　　周泽楷：哦！
　　一枪，穿……
　　【佛曰，省略车】


第35章 双杰攻略7-8
　　可选的当然不多。
　　年龄差在三岁以内的，一期都排除，二期排除一大半，七期及七期以下，除了几名大龄新秀，无一在列。
　　再把霸图同队的去掉，比如张佳乐。
　　把B市去掉，皇风、微草和义斩。
　　为防万一把T市也排除，三零一度。
　　以及老家X市，虚空一干人。
　　剩下的，选手堆里数得上名的……也不算少。虽说基本上就是四五六期的选手，但四五六期选手加起来也有几十人，其中比较出众的——
　　王杰希，喻文州，郑轩，肖时钦，黄少天，方学才，刘皓，宋晓，方锐，周泽楷，杜明，于锋，吕泊远，江波涛，安文逸。
　　王杰希看着张新杰的屏幕，上面是一张excel表格。
　　张新杰正在将王杰希的条目删除。
　　“我也是B市的。”王杰希还兴致勃勃，“你最初怎么考虑到我？”
　　“原因很简单，王队为了微草改变魔术师打法，我认为王队是为了全队牺牲小我的人，不会顾及儿女情长。”
　　王杰希指着刘皓：“姓名标黄是什么意思？”
　　“标黄是备选。你不是给他看过相？说他鹰视狼顾？”
　　“杜明也标黄。”
　　“他比我矮，不做第一选择。”矮了两公分必须考虑在内。
　　“没有女选手？”王杰希又发现了不同。
　　“确实，因为女性天然有亲子优势，牵绊会比较重。”
　　“……有几个标红的，重点？”
　　“嗯。”
　　“喻文州，宋晓，肖时钦，周泽楷，于锋，吕泊远，安文逸。”王杰希抓重点。
　　“蓝雨轮回雷霆百花兴欣。”
　　距离够远，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属于重点关注人群。
　　国家队里有三个：喻文州肖时钦周泽楷。
　　两个战术大师，一个枪王。
　　“难度够高的。”王杰希评价，“确定都是A？”
　　“不确定。”张新杰回答，“但O也可以产生精子，做试管的话，不成问题。”
　　“那么我还有一个疑惑。”
　　“王队请说。”
　　王杰希：“虽然你打算十二或十三赛季怀孕，但那个时候没有下手的机会，不就耽误了？”
　　他分析：“虽然每年主客场见两次，但时间短，又是在比赛前后那么紧张的时候，新杰就能确认自己出马万无一失？”
　　张新杰：“王队的意思是……”
　　王杰希露出一个笑：“我说，精子可以冷冻保存很久吧。”
　　张新杰：“是这样。”
　　王杰希继续笑：“以及现在正是选手们近距离接触的大好时候，新杰你觉得呢？”
　　“我觉得王队言之有理。”
　　“那么，我可以加入吗？”王杰希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张新杰望向王杰希：“王队？”
　　“你们和叶修失联的时候，我也是。”王杰希卖惨。
　　“王队……”张新杰微动摇。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彼此掩护，查缺补漏。”王杰希打理智牌。
　　成功说服张新杰。
　　这一天，双杰联盟宣告成立。
　　顺便说一句，若干天以后，王杰希对张新杰发来的视频做了极高评价。
　　若干年以后，叶修也对此做出极高评价，并投桃报李，通过周泽楷送给张新杰一本书。
　　“……”
　　By：躺枪的周泽楷。
　　【记得番外十么】
　　要想搞出人命，难的不是采样，而是确定样本提供者的感情状况。
　　张新杰的理念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如果人家心里有谁，或者已经和谁建立了感情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横插一脚的。
　　现在趁着大家集训，正好有个打听的机会。
　　以前他有些担心自己说话太直，不擅热络，不好旁敲侧击。
　　谁知道天上掉下个王杰希。王杰希虽然不是特别长袖善舞，但总比他强些。
　　比如王杰希拉着张新杰，当着叶修的面，向喻文州提议集训期间应由官方供应抑制剂。
　　以及强调，如果需要临时标记的，赶紧把另一半叫过来临时标记一下。
　　喻文州记录下这条建议，微微思索，抬头微笑：“这么突然想到这个？”
　　魔术师的想法变幻莫测，天马行空，这里定有玄机。
　　——难道王队最近有需求？
　　王杰希读懂了喻文州话里的隐藏含义。
　　这个时候就轮到张新杰说话了，引经据典，从理论和实际方面论述起来。
　　无论对A还是对O，临时标记具有心理安慰作用，比抑制剂给人的感觉舒适。所有选手都是第一次出现在世邀赛这么大的舞台，需要更多的心理安慰，才好处理这种紧张状态云云。
　　五分钟后喻文州点头称是。
　　张新杰的特点是严谨，说话有理有据。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一个没事开玩笑的人。
　　这个不开玩笑的人，在魔术师的配合下，偷偷摸摸执行着胆大包天的计划。
　　队长和领队都是单人间，联盟再差钱，也不会不给重要人物开小灶。嗯，虽然国家队都很重要，但这两个人任务更重嘛。
　　王杰希约叶修很容易，找借口让叶修过来，更容易。
　　他把叶修叫到自己这边，张新杰便识趣地给两人留出独处空间。
　　顺便获得叶修的房卡X1。
　　喻文州收集队员的建议并总结，要叶修批准才能执行。
　　因此他拿到了临时标记申请汇总，几乎是空白。
　　除了肖时钦和方锐，没谁申请临时标记。
　　张新杰把肖时钦从备选人名单里删掉。不管对方是长期有主还是临时搭配，他不去冒那个险。
　　现在就剩下喻文州和周泽楷了。
　　张新杰看着二选一的名单，略苦恼。
　　这两个人春华秋菊，一时瑜亮，实在难以取舍。
　　王杰希凑过来：“你当局者迷了，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呢？”
　　“顺其自然吗？”
　　“计划得再好也赶不上变化，不如，哪个顺手就用哪个。”
　　张新杰摇头，顺其自然四个字不符合他的规划。
　　王杰希遂又建议：“不如，从队友那里打听……”
　　话音未落，他和张新杰一起沉默了。
　　喻文州和周泽楷，两个人都是和队友一起来的。
　　一个的队友是黄少天，另一个的队友，是，孙翔。
　　虽然这二位不算难套话，但问题在于，从前者烟波浩渺的长篇大论里找重点，简直是个大工程，需要过滤百分之九十的内容；而后者……有足够细腻的心思发现自家队长的感情状况吗？
　　张新杰推推眼镜。
　　看来打听情报的事急不得，需要从平时相处里寻找蛛丝马迹。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黄少天喜欢什么来着？孙翔呢？
　　一个最严谨方便的计划产生了。


第36章 双杰攻略9-10
　　当天晚上，大家吃到了小龙虾。
　　次日晚上吃烤鱼。
　　第三天，涮羊肉……
　　中国人的友谊在饭桌上建立的速度最快，大家又平时都认识，也都一块吃过饭。只是像这一次N家战队一起吃饭，也就每年全明星的时候才有机会，现在么……二十多岁小青年，胃口好，心情就好，心情好，气氛就好，气氛好，聊起天来就放肆一些。
　　王杰希作为B市土著，偶尔会说上几句，譬如这里适合家庭聚会，那里适合带小孩，还有哪里适合情侣约会等等。
　　张新杰推推眼镜：“前辈会带恋人来这里吗？”
　　王杰希说应该会的，又问张新杰，你没考虑好将来带另一半去哪里吗。
　　张新杰说，在家做饭更健康。
　　王杰希说，那样得有个居家型的才配你。
　　张新杰说，希望如此……文州呢？
　　喻文州笑笑，适当在外面吃一两餐不要紧。
　　王杰希说，文州不要回避问题，明明问的是会不会带另一半，你带谁？
　　喻文州微笑，好端端问这个？
　　黄少天凑过来，问什么问什么？王大眼你又难为队长了是吧？来来来有什么问题，我来告诉你！
　　张新杰说，在聊将来的另一半，黄少会带另一半经常出门吃吃吃么。
　　黄少天说当然啊，G市好吃的那么多，不吃多可惜。
　　张新杰感慨，大城市啊，比不了。
　　王杰希淡定说，周队和孙翔也在大城市。
　　孙翔凑过来，什么事……哦，我啊，我要是有了另一半，那当然得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至于队长，他特别好养，怎么都行啊是不是，队长？
　　周泽楷笑。
　　王杰希颇感兴趣地问，周队有没有考虑来B市发展，我表妹的朋友挺喜欢你，我可以介绍一下……哦，周队择偶标准是什么？
　　张新杰：是啊，好像一直周队都很被动。
　　周泽楷想了很久，孩子……挺好的。
　　孙翔：队长单身啊，追求的人排出十里长街！但我们队长一颗红心向荣耀，谁都不理！
　　张新杰：十里长街这个词，好像后面跟着“送总理”？
　　喻文州：再这样说下去，周队都不好意思了。
　　王杰希：文州主动解围，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黄少天：喂喂喂，怎么突然转火队长了，老王你有本事转火我啊，本剑圣还单身，但是我那么年轻怎么可以钻进婚姻的围城！哦，我知道了，老王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吧……（以下省略三百字）
　　当天晚上。
　　“很累？”
　　“还行。”
　　“看出什么没有？”
　　“嗯。”王杰希坚定地说，“说起另一半的时候，两个人眼睛转动方向是相反的。一个往右上方转，一个往左上方转。”
　　“说明什么？”张新杰翻看王杰希塞给他的电子书《微表情泄露你内心的秘密》。
　　“说明喻文州心里有人，他在回忆，周泽楷在畅想将来，他应该没有和谁确定关系。”王杰希笃定道。
　　张新杰：“一个眼神就能确定？”严谨如他，是不大相信的。
　　王杰希摊手：“那我们只有直接问了。”
　　他出门再进门，身后跟着一个人。
　　黄少天。
　　“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黄少天许是晚上吃撑了，靠着墙揉肚子。
　　“我有个表妹。”王杰希开口。
　　“不会吧，刚给周泽楷介绍完，又要给我介绍？我没兴趣啊。”黄少天连连摆手。
　　王杰希说：“别给自己加戏啊，我打算问你，文州有对象没？”
　　“什么？看上队长了？”黄少天一秒反应过来，“你直接问他啊。”
　　“心不够脏，晚上吃饭时，没打听出来。”
　　“哈哈哈——妹子啥样的，是A是B还是O啊，老王你啥都没搞明白就别乱点鸳鸯谱好吗？”
　　王杰希面不改色：“这不先向你求证来了吗。”
　　黄少天说：“你直接问队长，我才不管拉皮条。”
　　他走了。
　　张新杰从洗手间出来，问：“听出什么没有？”
　　王杰希说：“黄少天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能说出‘问队长’这种话，我之前就怀疑他和文州有一腿。”
　　张新杰：“……前辈，我觉得，跟你合作有些不靠谱。”
　　王杰希：“但是你已经上了贼船。”
　　张新杰：“我应该及时止损。”
　　王杰希晃晃手机：“看，文州的短信。”
　　喻文州说，感谢王队惦记，介绍就算了，他更相信缘分。
　　张新杰皱眉，他最不相信缘分，虚无缥缈的。
　　王杰希表示，一般这么说，就是心里有目标了。所以，你还剩周泽楷一个备选。周泽楷似乎挺喜欢小孩，你可得当心了，这种人虽然没对象，但是容易奉子成婚。
　　张新杰点头：嗯，如果他出了力，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他一个孩子。
　　……后来……
　　奉子成婚的周泽楷：“……所以，我中签了？”
　　张新杰：“十分抱歉，但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周泽楷摇头：“不要再来一次。”
　　他抱住自己的omega，闷闷地说：“已经过去了。”
　　按照张新杰这么多年对他的理解，他说“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周泽楷一直是个向前看的人，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确立目标，完成目标，日子过得充实，哪有工夫纠结过去？
　　随后又听周泽楷感慨：“还好遇到你。”
　　张新杰在他怀里，放松了身体，回抱着他：“想知道经过吗？”
　　……想。
　　于是张新杰推开alpha，摸手机，直接打给王杰希：“喂，杰希？”
　　“新杰。”
　　“那些视频你还留着呢么？”
　　“在优盘里，明天传你。”
　　“多谢。”
　　挂断电话的张新杰看向周泽楷，后者俊美得惨绝人寰的脸上，露出惨绝人寰的表情：“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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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张新杰的手机响起来。
　　“张新杰。”虽然是王杰希的号码，但说话的是叶修，“那些视频，你还留着呢么？”
　　张新杰淡定道：“在优盘里，如果杰希同意，明天传你。”
　　电话那头轻微响动，王杰希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喘：“我……同意……”
　　张新杰停顿一秒：“……好的。”
　　“多谢。”叶修笑眯眯挂断电话。
　　张新杰转向周泽楷，后者惨绝人寰的表情已经惨不忍睹了。


第37章 双杰攻略11-12
　　苏黎世。
　　无论心思怎样不纯，在为国争光四个字面前，儿女情长就是个渣渣。
　　这一点，王杰希和张新杰都十分默契。
　　直到决赛前一天。
　　第一次参加国际性赛事，一只手已经触到冠军奖杯，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着遗憾回去。
　　压力山大。
　　好在所有人都有打季后赛的经验，几乎所有人都有打总决赛的经验。
　　甚至还有人连打挑战赛的经验都很充分。
　　叶修笑呵呵地跟肖时钦勾肩搭背：“是不是啊小肖？”
　　肖时钦一向好脾气：“叶神一向都很厉害，心服口服。”
　　荣耀教科书笑笑：“晚饭后没安排，大家自由活动啊，酒店名片随身带，走丢了找警察，都散了散了。”
　　每个人都有化解压力的方式。
　　方锐早早就去睡了。
　　楚云秀和苏沐橙去做SPA。
　　孙翔唐昊约着去吃夜宵。
　　王杰希敲了敲领队的门：“叶修。”
　　门打开，里面不止叶修一个人，还有张佳乐。
　　“哟，聊着呢？”
　　“老王你也找这家伙聊天来啦。”张佳乐招手，“就他一个闲人，不找他找谁。正好你在B市，我打听打听B市房价。”
　　“这你可问不到他。”王杰希说，顺势拉了把椅子坐下，加入聊天队伍。
　　张新杰，主动的游泳爱好者。
　　周泽楷，俱乐部规定的健身爱好者。
　　张新杰游完离开泳池，在健身房门口，看见周泽楷。
　　周泽楷坐在椅子上，抱着一个褐发圆脸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很认真地，拿花蝴蝶发圈，给他种朝天椒。
　　左边一个朝天椒已经种好了，右边还在培育中。
　　周泽楷乖乖让她扎，还低头主动配合。
　　只可惜孩子手小，一个没拿捏好，发圈飞了。
　　张新杰稍微犹豫一秒，捡起发圈，走过去。
　　周泽楷抬头看见熟人，张了张嘴，有点儿尴尬地笑笑。
　　“挺好看的。”张新杰评价。
　　周泽楷更尴尬了，继续笑笑。
　　这时候健身房走出一位美女，金发碧眼，长腿细腰，对周泽楷帮她看小孩表示着感谢。
　　周泽楷挠挠头，磕磕巴巴地……笑笑。
　　小女孩儿临走前依依不舍，给周泽楷好几个爱的么么哒。
　　美女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这样的美女也不是周队的理想型吗？”张新杰问。
　　周泽楷摇了摇头。
　　“周队不打算恋爱结婚？”
　　周泽楷继续摇头：“麻烦。”
　　“但是我看周队很喜欢孩子。”
　　一说到小孩，周泽楷眼睛都亮起来：“……很可爱。”
　　张新杰点头，王杰希没骗自己，周泽楷在提到恋爱结婚时，确实没什么目标。
　　——妥了，就是他了。
　　……后来……
　　周泽楷看着自己在大屏幕上顶着一个朝天椒的乖乖模样：“……”
　　这是那些视频之一。
　　张新杰和王杰希互换视频保管，那个电话后，次日他们就收到了总计2G的文件。
　　张新杰：“从那时我就觉得，不能把女孩儿给你，一定会被宠坏。”
　　谁知道周泽楷宠男孩儿同样过分，当张新杰看到周回的零花钱时，被一床粉红惊呆了。
　　周泽楷：“……小回想知道，睡在钱上的感觉。”
　　“所以你把真钱一张张粘在床单上？还粘了三层？还是百元钞？”张新杰狐疑，“这真不是你藏私房钱的理由？”
　　周泽楷委屈回望。
　　张新杰扶额。
　　他早该想到，周泽楷的双商是跟着宝宝浮动的，不能太指望。
　　GLORY！
　　荣耀！
　　五星红旗飘扬在苏黎世。
　　国家队在颁奖时人模人样，叶修喻文州被话筒围着，全程微笑。
　　然后一个开嘲讽一个打太极，三分钟结束采访，带着全队上大巴回酒店。
　　“还好走得快。”叶修松口气。
　　“是啊，大家总算能歇歇了。”喻文州回答。
　　“不，我是怕拖太久，小家伙们在镜头前丢人现眼。”叶修很诚实地解释。
　　喻文州回头看看原形毕露，群魔乱舞的一车人：“……领队何必这么犀利。”
　　叶修站在司机旁边，拿起喇叭宣布：“今晚随便庆祝，明天中午一点半集合，开记者招待会。都带好酒店名片，走丢了找警察。”然后就想溜。
　　哪那么容易。
　　黄少天一把把人拽住了，方锐迅速助攻，张佳乐嗷嗷叫“我这有打包带，别放他走了！”
　　喻文州笑眯眯：领队哪能先走。
　　楚云秀苏沐橙，一边一个把叶修夹在中央，敢动？我们就叫非礼！
　　于是守候在酒店的狗仔们，看到领队被前呼后拥涌进大堂。
　　叶修：“哎，哎，别拽，手麻了！我手麻了！”
　　没人理他。
　　叶修又叫：“主席电话！主席电话！”
　　喻文州微笑：“怎么好麻烦领队，我来接。”
　　过了不久，他合上手机：“各位，冯主席说，工作人员早就为咱们夺冠准备了一个庆祝茶会，有吃有喝，完全私人，大家一起放松下，就在大会议室306。”
　　一群人嗷嗷叫着，跟狼一样往电梯冲，有性急的直接爬楼梯。
　　王杰希看向张新杰。
　　后者点了点头。
　　赶早不如赶巧，今晚是个机会。
　　……后来……
　　周泽楷看着包间里鬼哭狼嚎的队长和副队长们，默默无言。
　　他那天也很开心，吃了很多东西，喝了很多饮料，后来他困了就坐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视频上，他的脸渐渐放大，额角起的小痘痘都清晰可辨。
　　“送周队回房间吧，他住606。这是房卡。”
　　两个服务生架着他，把他送回房间。
　　周泽楷的房间606.
　　屏幕上，房门显示606，但好像有些不对劲。
　　周泽楷按下暂停，放大：“……”
　　谁把数字“8”右上方那一竖给粘起来了？
　　608，张新杰的房间。
　　周泽楷被服务生妥帖地送进了房。
　　“……酒店监控？”周泽楷看着视频右下角跳动的时间。
　　张新杰说：“翻录的。”
　　他点开下一个文件。
　　屏幕里，周泽楷在床上不安地蹭动。
　　画面之外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alpha。恭喜。”
　　“谢谢。□□给我。”
　　“好。我出去了，你完事叫我。”
　　“嗯。”
　　脸上盖了一块白毛巾后，周泽楷睡得更沉。
　　身边多了一个白色塑料箱子，就像家庭医药箱那么大。
　　画面一转，出现张新杰的脸：“周队，现在是20XX年X月X日凌晨X点X分。下面要发生的事，纯属我单方面的自愿行为，与其他人无关。”
　　周泽楷眼睁睁盯着屏幕，忽然醒悟过来，伸手要去关视频。
　　——晚了。
　　那双稳定的手已经拉下了他的运动裤，以及内裤。
　　不是每个人都强大到能接受看着自己被那啥那啥。
　　就算老夫老妻，周泽楷依然觉得……太耻了。
　　“老爹老爸我回来了！大白天的，你们看什么电影呢？”欢快的少年音。
　　周泽楷一个箭步蹿到电视旁边，把电源关了。
　　——好儿子，你来得真是时候！爸爸晚上给你加鸡腿！
　　几乎与此同时。
　　B市。
　　硕大的投影上，两个人一起一伏。
　　硕大的双人床上，两人同样一起一伏。
　　“老王，你手速下降了啊？不是说好神同步吗？你看看当年……唔……”
　　“有的吃还堵不住你嘴？”
　　【本篇end】
　　【全番外end】
　　【全部故事end】
　　【理论上《你妈贵姓》完，如有诈尸，概不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喜欢！继续填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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